冰山上正下着大雪,更是寒冷。山谷里回荡着萧瑟的北风,凄厉诡异。阿影就被吓到,哆哆嗦嗦的跟在孟茵堂身后。
孟茵堂回忆着这条路,对身后的阿影说:“没事,大概到晌午时分,我们就可以到中途的落脚点了。”
前方的灌丛中忽然传来什么动静,阿影大叫一声就往路边跑。孟茵堂小心翼翼地走近看了一眼,一只雪地兔跳出来,把她也吓了一跳。
她回头招呼阿影:“没事,只是一只兔子。”
阿影在不远处的路边正朝她拼命招手。她不明所以,正想跟上去看,却突然发现,阿影的蓝色衣袍后,露出一席墨黑的衣角。
有人埋伏。
但阿影此时还没出事,要么对方目的是她,要么对方需要留下活口,她与阿影倒是没什么危险。
而此时埋伏她们的,估计只有朝堂细作了。
短短一时间,孟茵堂脑海里已然浮现出无数的假设,但表面上还是步履不停的向着阿影走去,边走便问:“阿影,你在那边怎么了?”
阿影显然不能回答,只是还在拼命招手。
孟茵堂担心阿影有什么危险,且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待走至离阿影还有五十步左右时,停下步伐。
她扬声对黑衣人说:“既然阁下是冲我来的,绑我的侍女作甚。”
阿影看到孟茵堂过来,本来还在摆动的手停下,惊愕的看着孟茵堂。从她的身后走出一个身着黑袍的少年。
这人孟茵堂很熟悉,正是五年前有过短暂会面的章汝台。
章汝台瞥了她一眼,似乎没有很意外的表情。孟茵堂就明白过来,对方这是冲着她来的。
她轻笑一声:“你和沈席舟还真是,一个放我,一个又要抓我,到底是要怎么样呢?”
章汝台估计没料到她已经见了沈席舟,沈席舟还放了她,顿了一下。
随即他反应过来:“沈兄是知道我在此埋伏,这才放过你了吧。朝堂上的事我们都已知晓,在前方参与战事的人估计就是你了。”
“那不知我参与这场战事,所犯何罪呢?”
章汝台被她的话问住,又静下来。
孟茵堂了然一笑,阿影趁着这个机会跑回她的身后。
“章汝台,我这次来不为什么,眼下也要回去了,你们大老远的赶来不问战事,抓我干什么?”
前几日朝堂接到的战报明明确确地说了,前线必定有人是顶替了大将军的位置,等级秩序不尊,原本就是大忌。
章汝台想起这点,张口就来:“你此次带着粮草来,军令在哪里,调令在哪里?这些都没有,就已经是触犯了律法。
别和我说你不懂律法,你知道的,若是犯了这些,就已经是大忌了。就算我们不管,那皇帝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孟茵堂冷眼看着这位当年爽朗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他了。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章汝台,你有没有觉得,你越来越像你的祖父了?”
对面的章汝台果然一滞,过了好半晌才重新开口:“我的祖父,自然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多谢孟姑娘的夸奖了。”
结果他一抬眼,孟茵堂已经带着阿影跑出去了好几步。
合着人家就是来忽悠他的。白浪费自己那么多伤感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