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都愣住。
许娇唤的是哈尔米亚的名字,而不是单于!
郭睿死死看她,她疯了吗!
她会暴露的。
葡萄也心惊。
哈尔米亚倒是意外看她,目光中多了些探究和旁的意味,许娇目光微凌,同早前比,多了些盛气凌人,语气中也不怎么愉悦,“你明知就算你拆了他,他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那单于是特意拆给我看的吗?”
许娇继续看他,“我不喜欢看这些戏码。”
忽得,哈尔米亚似是反应过来,笑道,“啊,忘了岑清大人是女子,见不得血腥!我不周全。”
言罢,扔了匕首。
葡萄舒了口气。
郭睿看向她,又吐了口血水,血水沾在她裙摆上,触目惊心的红。
“一丘之貉,惺惺作态。”郭睿说完,背上又挨了几脚,但也在她刚才开口护他之后,彻底和她划清了界限。
许娇不再看他,而是转向哈尔米亚,“我有事同单于说。”
方才一幕过后,哈尔米亚明显收敛了许多,“好,都下去。”
哈尔米亚言罢,亲卫将郭睿拖了出去。
血迹染红了帐中,许娇收回目光。
大帐中只有葡萄跟了许娇一道进去,葫芦和其他暗卫都侯在大帐外,见大帐帘栊撩起,郭睿被拖出,只剩了半口气,所有人都心惊,却都暗暗压了下来,葫芦默默记着人拖去了何处。
二月初的西关之外,天寒地冻,这么重的伤,即便不再动刑拷打,三四天也会冻死。
葫芦收回目光。
……
大帐中,葡萄跟在许娇身后。
许娇是女子,眼下在军中,葡萄跟着,旁人都在大帐外并无不妥当之处。
哈尔米亚看向葡萄,目光中有笑意,“我记得他,长高了。”
葡萄行西戎礼,“单于。”
哈尔米亚笑了笑,遂将目光放在许娇身上,许娇淡声,“听说单于打了胜仗。”
哈尔米亚是枭雄,同样喜欢吹捧,“你们汉人的话怎么说?不值一提。”
许娇轻笑,“恐怕还是要提一提的,之前,不是还吃了败仗吗?”
哈尔米亚不怒反笑,“美人你很清楚啊?”
许娇不置可否,继续道,“原本这一趟我不应当来的,南顺同西戎打成什么模样,同苍月都没有关系。只是既然殿下愿意同西戎交好,又正好我这一趟从西关往羌亚去,途径此处,还是有必要提醒单于一声,单于,是真的觉得这一仗打赢了吗?”
许娇尾音处略微收了收,故意顿了顿,又道,“还要继续道?攻下西关城?”
许娇点到为止,剩下的沉默。
哈尔米亚眉头微拢,眉峰原本就很重,眼下,似藏了深邃,“岑清大人什么意思?”
许娇握拳轻咳一声,平静道,“单于,我方才要说的,都说完了,我只是顺路提醒一声罢了,我说的话不代表苍月,苍月也不会对次负责,只是善意提醒,单于在西关城内没有细作吗?还是城中的细作没如实告诉单于旁的?那单于应当慎重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换细作了?”
哈尔米亚原本就多疑,许娇这番话似什么都说了,又似什么都没说。
哈尔米亚再次探究得看向许娇,许娇重新带上羊皮手套,“还有一事想要劳烦单于。”
“美人,你说。”哈尔米亚看了看她。
许娇道,“殿下让我去趟羌亚,原本是想借道西关至西戎,再从西戎到羌亚的,路上听闻西戎的军队都攻打西关了,旁的地方流匪不少,安全起见,不知单于能否让人送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