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个丰收年,小河村的村民们卖完粮之后脸上总算有了些笑容。
新来的县令是个好官儿,有他压着,粮商们不敢像以前那般在丰收时节压价。
老百姓们卖粮得了不少钱,个个脸上都带着笑。
唯老柳家不一样,他家老大揣了卖粮的钱去赌,输光了不说,还借了印子钱,这会儿人家追债的堵上门来,老柳家整个儿都炸了!
柳杏儿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说是床,其实是一块儿破旧门板用长条凳搭起来的。
哎……
她怎么就穿越到这么穷的人家儿来了?
柳杏儿费力睁眼打量了一番周围破败的环境,在心里叹道。她这会儿头昏脑胀浑身疼,应该正在高烧中。然而高烧中的她下一瞬就被一个长相刻薄的老妇攥着头发从门板儿床上扯下来,狠命拖出房门。
高烧中的她挣扎不掉,就连惨叫声都是软绵绵的。
头皮被老虔婆扯得快掉了,疼得她灵魂出窍,眼泪儿狂飙。
柳杏儿被拖出去之后尚未站稳,便被老虔婆扒拉得左右摇晃,前后都被她枯树枝儿似的手抓得生疼。
艹!
老娘问候你祖宗啊!
被当做猪羊售卖的耻辱让柳杏儿想杀人!
“虎爷,您看这闺女,模样好,身条也好,不瞒您说,我去打听过价钱,像她这般模样身段儿的,卖去窑子少说得二十两银子!”
“您瞅瞅这胸,瞅瞅这腚。”
“肯定能生十个八个儿子!”
“就是不留着生儿子,转手卖去窑子,您也能大赚一笔!”
“这闺女给您抵债,您不亏!”
柳婆子费力向来人推销,院儿内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为首的汉子十分高大,面容冷峻,他杵在那里,就像是一柄出窍的刀。
还是砍过无数人,被血浸透了的刀。
柳老大被一凶巴巴地汉子踩在脚下,汉子手里的柴刀就搁在柳老大的手腕儿上,一丝血顺着锋利的刀刃滴慢慢滴到地上,形成一块儿小小的血洼。
院里弥散着一股子尿骚味儿,柳老大的身下有一滩明显的水渍。
柳家人都像鹌鹑似的躲在一边儿,无人敢上前阻拦。看热闹的邻里将小院儿外头围了个水泄不通,掉头接耳,对柳家人指指点点。
陈虎冷冷地瞥了一眼柳杏儿,男人刀锋般的目光凉凉地从柳杏儿身上扫过,柳杏儿顿时感觉灵魂都在颤栗。
“她快死了!”陈虎冷冷地道。
柳老婆子讪笑道:“这……这不还没死么?你花几文钱买点儿药给她灌下去,她指定能好!”
“命贱的人好活!”
“你看你也没个婆娘,把她弄回去当婆娘,她指定能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虎爷啊,咱们都是一个村儿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行行好抬抬手把我们放了成不成?”
“杏儿丫头抵给你你真的不亏啊,她勤快,又会伺候人,你就是打着灯笼去找,也找不着这么好的媳妇……”
“抵八两!”陈虎打断她的话。
柳老婆子一听八两,下意识就要讲价,陈虎冷笑一声:“你再磨叽下去,她就死了,八两都不值了!”
“娘,八两就八两吧。”柳老大哭求道:“娘,你快去给拿钱啊,不然儿子的手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