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国忠力气下的重,硬生生将她的左脸打偏。
顿时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方秀英哭着抱住向晚,缩在后面不敢出声。
这些年,向晚明里暗里给她打了不少钱。她知道方秀英的日子也不好过,每次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告诉向国忠自己手里有钱。可每回只要向国忠哄上两句,她就能把家底全倒出来。
向晚曾经以为,在方秀英心里至少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可后来她渐渐分清了,和向阳比起来,自己也就什么都不是。
她把手从方秀英手里挣脱开来,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卧室。
本来就只有三天假,她没带什么东西,这会儿一股脑门全塞进托特包里。
路过客厅时,向晚脚步顿了顿,没看向国忠,只将病历本放到桌上。
方秀英想拦,被向国忠呵斥住。
“让她走。翅膀硬了真拿自己当回事,我看她离了林峻豪怎么在京市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向晚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听到向阳立马跟方秀英抱怨,让她想想办法把剪的口子给缝上了。
再后面就听不见了。
向晚嗤笑声,小跑两步下楼,直到走出楼道口,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
冷风吹的左边脸颊隐隐作痛,她没心思管,只低头改签车票。
这几步,步子迈的坚定。
向晚想,哪怕自己今后退无可退,她也不再惧怕。左右是孑然一身,凉薄的亲情于她而言并非是港湾,她这座船弃了港又如何?
高铁票能改签的车次少,向晚不停在配方案。
直到走到小区门口,她才发现,路边那辆黑色奔驰竟然还在。
说来也巧,陈景尧目送她进了小区,刚要坐回车上,就接到了陈嘉敏的电话。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着要自由的事儿。
陈景尧皱了皱眉,索性靠着车,将手机免提打开,径自点根烟,打算等陈嘉敏消停完再走。
没想到电话还没挂,就看到向晚提着包走出来。
“四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陈嘉敏喊道。
陈景尧掐灭烟,没管电话那头的人,微微直起身,朝向晚走去。
他身影背着光,叫向晚原本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变成了陡然泄气的气球,顷刻就垮掉了。
陈景尧皱眉,看到她通红的眼,和微微有些红肿的侧脸,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他轻声问:“怎么了?”
向晚上前两步,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口。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更多眼泪往下掉,不停煽动泪湿的眼睫,哽咽道:“陈景尧,你带我去沪市吧,我跟你走。”
陈景尧掌心抚上她的背,轻轻拍了拍。
不远处的电话没挂,陈嘉敏还在喋喋不休。
“喂,四哥,你到底还在不在?”
“陈景尧,你再不答应就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陈景尧伸手挂断。
他的唇贴到向晚耳侧,小声哄道:“我在,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