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开口，方才的隐忍和坚强全都被击碎，随眼泪一起，落了一地。
南蓁不解，问她怎么了。
她也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不出更多话来。
南蓁叹了口气，带她进屋，“外面冷，进来说话。”
卫燕亦步亦趋，等进屋后，南蓁给她倒了杯热水暖手，随后便坐在对面，等她哭完。
片刻后，卫燕总算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她的手在抖。
南蓁默默地看着，等她情绪稳定后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话一出，方才擦干的眼泪又盈满眼眶。
南蓁在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便猜到了后续，但对于一个生命的消逝，她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此刻，任何安慰性的话语都显得太过苍白。
这是卫燕第一次近距离感受战场，也是第一次面对朋友离世。
卫燕眼皮肿得像核桃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仿佛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
还有像狗蛋一样，在白熊关外丢了命的将士，她能做的更是些微。
枪杆从他胸口穿过，了无生机。
“你太累了，”南蓁说道，“先睡一觉吧。”
只是卫燕压住了哭声，断断续续道，“我在预备营认识了一个朋友，他、他叫狗蛋……昨晚，是我亲手给他、给他收的尸。”
“我教给他的枪法他还没有学会，我一直想着，等打完仗，就把自己会的都交给他，让他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成为威震一方的将军……可是、可是他没了……”
狗蛋比她小两岁，性子活泼开朗，对她这个新来的兵十分照顾，从不仗着自己在营中待的时间长随便欺负她。
见卫燕点头，南蓁叹了口气，招来檐下的丫鬟，“带她下去休息，再准备些凉水，给她敷一敷眼睛。”
“娘娘，他还那么小……”卫燕边擦眼泪边哽咽，“他说他想立功，想赚了银子拿钱回去给老母亲治病，想要全家以他为傲。”
甚至在别人欺负她时还会帮忙打抱不平。
说到后面，卫燕已经丢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