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了一瞬。
言彧动作蓦地僵了一下。他缓缓松开了她,眼里各种复杂情绪交杂。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嗓音暗哑。
江菱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刚在国外认识韵宁那会儿,她总是跟我提起她那个讨厌的堂哥。”
“有一次,她喝醉了酒,拿出她那堂哥的照片,拉着我吐槽了一个晚上。”她缓慢道,“就算没有刻意去记,也对韵宁堂哥的长相印象尤深。”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言彧眸色暗沉,“那为什么不揭穿?”
“看你在我面前演戏,也挺有趣的。”江菱轻笑了声,“你不是也这样想的吗?言……”
似是想起什么,她停顿了下,看向他:“不对,我现在该叫你言彧,还是该叫你——”
“周予言?”
江菱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长发披在肩上,姿态慵懒,整个人明艳又张扬。
“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陪我演戏?”周予言眼中的情绪似翻涌的波澜。
江菱轻笑:“周总不也是吗?”
言彧,应该说是周予言深呼吸:“那为什么要提分手?”
“嗯?”
江菱奇怪地看他一眼:“周总,如果是你,对方答应要见你,却被人端端晾了半个月,还一直被耍得团团转,难道你不会生气吗?”
“所以,你这是在报复我?”周予言被气笑了。
江菱笑着说:“周总,你也应该清楚,我接近你,就是为了进入江氏集团的董事会。既然我的目标已经达成了,那这种虚假的关系也没有必要维持了。你说对吗?”
话音刚落,周予言一把扣住她的手,她一下子失去重心。两人一起落在柔软的床上,床垫陷进去。
周予言俯身,低眸望着她,黑眸表面看似毫无波澜,眼底却沉淀满化不开的浓稠墨黒。
“江菱。”
他直视着她,声音是压抑的沉,比平时要低几分,每个咬字都极重。
“那我们之前几次算是什么?”
“嗯?”江菱挑眉,不慌不忙道,“周总问这问题好奇怪,之前的不是给‘言彧’先生的酬劳吗?”
周予言问:“那昨天又算是什么?”
江菱故作思考:“算是……分手补偿费?”
周予言冷笑了声。
“你说分手。”他一字一句,“我可没同意。”
“周总。”江菱从容不迫,“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分个手还需要双方都同意吗?法律可没有这个规定。”
“而且我们的目的都不纯,既然都是跟对方演戏,周总还当真了?”她抬眸,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难道周总还按次收费?”
周予言沉默。
“如果周总觉得分手补偿不够……”
江菱捧着他的脸,压低声音说:“要不再来一次?我对周总这方面还是挺满意的。”
周予言没动,看着她的眼神掺杂着复杂情绪。
江菱没理会,轻易地从他手中抽出了手,将他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