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绥贴的越近,越想日夜夜都呆在他身旁。
可惜天子不是慈悲菩萨,开心了才召他进宫,若是繁忙或是情绪稍差,便是十天半个月,他都没法除了在早朝时见上他一面。
从前它也满足这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如今却越发焦躁。
因为他知道皇兄不再是那么好哄的人了,不再是他撒撒娇仗着兄弟情分就能实现愿望的时候。
有时候他倒宁可他们有血缘关系,哪怕是同一个肚皮里出来的都没事,皇兄这反倒不能甩了他去,可他们偏偏不是。
燕秦也是读了礼法的人,偏偏在这事上行事无忌。
不过在与皇兄博弈上,他小心谨慎的落下每一个棋子。
皇兄的手段太过说一不二,明面上没人反对,暗地里那些人却各有心思。
吕素冬、周云放、蔺、薛定春等人,虽然都是他的手下重臣,但他们之间可是各做各的,颇有摩擦。
虽然周云放知道挑拨大人那事儿和他有关,想要委婉地给吕素冬赔礼道歉,但吕素冬可不买他这账,这脸子甩多了麻烦找多了,本来没事仇也成有仇。
更别说蔺大人心有不服,在实权上被吕素冬给压一头。
燕秦做了这么久的动作,但他不清楚为什么皇兄就是对这个吕素冬青睐有加,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没有多加惩处,那吕素冬作为当今第一权臣,气势越发盛了,好几次明着对他使绊子。
好不容易打动了蔺大人这只老狐狸,燕秦倒是要看看,皇兄还会不会继续护着吕素冬。
蔺绥当然会。
他养着吕素冬,和养着钟琢没什么区别。
那就这几日的奏折,蔺绥眯了眯眼。
这其中有他外祖蔺大人的手笔,竟然也是婉转的谏言,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和燕秦有没有关系,想必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蔺绥的眼线和暗桩再多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顾及得到,别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有他无法探听的东西。
蔺绥估算了一下时间,好一会儿才低头继续写朱批。
又是一日朝堂,诸位大臣脸红脖子粗的争吵,仿佛此地不是庙堂,而是村东口菜市场。
江南生匪患,此事弯弯绕绕,竟然扯到了内阁首辅吕大人身上。
薛定春在一旁沉思并不说话,吕党吵翻了天,不仅仅有中立派质疑,新派、秦王派、乃至蔺派都出来指责。
吕素冬跪在地上喊冤,心里早已经把这些人骂了个遍。
那就算是再怎么沉稳的人,面对这种事情也不免愤怒,他毕竟还年轻,算不得老狐狸,有些喜怒于色,被人抓住把柄来嚼口舌。
又是来来回回的翻旧账,参吕素冬的本子都可以堆成小山了。
燕秦眼神隐晦地看着天子,却见天子抬手,依旧保了吕素冬。
在这一刻,他心里难免涌现了无可克制的嫉妒,即使知道蔺绥和吕素冬没有那种关系,但依旧醋浪翻天。
蔺绥自然察觉到了自家小狗身上溢出的醋味,面上情绪不表,只装作一副厌烦模样,宣布退朝。
吕党自然是喜气洋洋,蔺大人神色微变,看了吕素冬一眼,拂袖离开。
蔺大人私底下找了蔺绥,却只得到了一个轻飘飘的回复。
“外祖未免有些手长了。”
蔺大人颓败离开,知道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