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完全没滋味,燕秦包的那个饺子还是挺好吃的。
蔺绥估计了一下时间,嘴角上扬个极浅的弧度来。
他忽然发觉,好像这个春节也会有点意思,只要他把握的时机足够好。
杀青戏刘不群满打满算觉得最多拍两天,可他没想到蔺绥居然硬生生拍了四天还没完。
快到春节刘不群都不想发怒,可偏偏蔺绥掉链子,这已经到了二十八号,再晚两天若是在剧组过年,那可就让人不愉快了。
因为杀青戏是一幕死戏,尽管蔺绥不用演出死之后的状态,但这晦气能在年前扫除更好。
剧组里大家都怨声载道,对蔺绥演技的质疑前所未有的多,可开工的时候还得开工。
故事里,阮清渠杀了徐庭方伏诛的当晚,徐霜星便发现阮清渠跑了。
他觉得自己被欺骗,正欲去寻阮清渠时,发现他并没有逃远,而是去了徐府里书棠住着的地方。
他手里拿着个酒杯,旁边是散开的药包,药包里放着的是□□。
那种剂量,只要阮清渠喝下去,必死无疑。
“我知道你心怀正义,想要把我移交到巡捕房,可惜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世上又何止一个徐庭方,死了这一个,多得是其他人想找我麻烦。”
“徐先生,其实在我假装失踪的最初,徐庭方也怀疑我不是书棠,你晓得他是怎么做的?”
“他带来我的老班主,班主已经将近七十,当初是他把快要饿死的我带进戏班子里养大成人,我感激他,但这成了徐庭方拿捏我的软肋,我第一次便可不答应,但开了第一次口就有第二次,这威胁总是无穷无尽的,一旦妥协了,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他当着我的面把老班主的手指剁了一根,又打了他一顿,老班主佝偻着身子进气多出气少,我难过极了,但我得演得只是害怕,那演影戏的前辈总夸我说我演得好,我想确实是不差的,徐庭方没有怀疑,但老班主确实知道我是谁的,我混淆的了别人,混淆不了他。”
“但他却只是看着我,最后冲我悄悄比了个手势,以前我不愿意练功他总是教训我,之后便又来跟我和好,他当我是儿子又或者说是孙子,那个手势他找我和好的时候就会摆出来。”
“老班主没熬过那个晚上,我整夜做噩梦,他不怪我,我却不能不怪我自己。”
“开弓没有回头箭,当我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一切就更改不了了,那之后再多苦果,我也忍着,那是我该得的。”
青年静静注视着不远处的男人,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最后一句这台词是剧本里没有的,燕秦听着他低语,又有些喘不上气来,心口闷得慌。
“我要真是个替身就好了。”
阮清渠喃喃,饮了那杯砒霜。
书棠鼻上原本是没有痣的,他起初并不知道阮清渠私下要面对什么事,羡慕他的好嗓子好人气,羡慕他的学识气度和能赚钱,他对阮清渠本是亲切又殷勤的,可自从他不小心知道真相后,便变了态度了,在鼻上点了颗痣,以表明自己和阮清渠不是一个人。
书棠有个相好,从他没做阮清渠的替身前便好上了,他点痣的那个位置,和他相好脸上的痣的位置一模一样,对于其他人,他胡诌新长的,他不过是个替身,徐府里谁又在意呢。
随着砒霜下肚,阮清渠真的死了。
酒杯掉落在地上摔碎,当做一切的尾声。
“好!过!《替身》杀青大吉!”
刘不群亲自打板,剧组一片欢呼雀跃。
旁边的工作人员给蔺绥和燕秦递了花,刘不群还给蔺绥塞了两个红包,一个是死戏的压包,一个是杀青的红包。
蔺绥拿着花和红包,对着刘不群道谢。
刘不群:“可不用谢,咱们再也不合作就行了。”
蔺绥轻笑,瞧着处于欢喜氛围里的剧组员工们,对着傅奈挥了挥手。
傅奈便让场务通知所有人,说是新年在即,加上这几天延误了,所以每人发个红包喜庆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