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时值冬季,屋外干冷的天叫人仿佛脸上生沙。
自那天后,蔺绥消失至今,整整二十五日。
当然,这种失踪也只是在燕秦面前,蔺家人和高靖他们是知晓蔺绥安好的,只有燕秦找的团团转,却一无所获。
“你们这是闹别扭了?”
蔺敏给蔺绥倒了杯热茶,看着倚在绿藤椅上作派慵懒的青年。
窗外是铅灰色的天,枯藤贴在干净的墙面上,带着几分瘦骨嶙峋的消沉。
此时正是清晨,屋外灰蒙蒙的,照进的自然光也黯淡,交错之间一派了无生机,唯有他是鲜活突兀的朱色。
蔺敏早就想问了,但一直忍着,就忍到了现在,可看着燕秦一天天消瘦沉闷的模样,她还是有些憋不住了。
有几分是八卦和好奇,又有几分是对合作伙伴的不忍,毕竟根据她对燕秦的认知和燕秦表露出来的作态,燕秦对蔺绥应该是极为顺从的,怎么会闹成这样。
她是希望蔺绥一生能顺遂,要是伴侣也一直疼宠他自然更好,毕竟是他们蔺家养出来的孩子,不能受委屈。
“他做了些事,我在罚他呢。”
蔺绥想着这些天挡掉的探听,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
他在离开前特地给燕秦留了些念想,以免狗狗真的觉得自己成了无主之犬,到时候估计真要疯的不成样了。
蔺敏松了口气,心情也明朗了些,道:“想来不是触及你底线的大事。”
蔺绥好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按照你的性子,要是真的让你生气了,你才不至于这么委婉。”
蔺敏打趣道,也算是实话实说。
如果蔺绥真的动怒了,何止如此,按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将有仇怨之人折腾的生不如死,岂会罢手。
如今这种玩消失,在蔺敏看来也不过是情趣而已,毕竟蔺绥就是知道燕秦在乎他才用这一点来惩罚他。
蔺绥微怔,借着喝茶掩住了自己神色中的几分莫名。
燕秦做的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是换了别人,在修真界那人坟头已经三米长,在现世也必定是一无所有加铁窗泪,蔺绥不会给他们碰到的机会,可燕秦和别人不一样。
“倒也不是委婉,有意思的还在后头。”
蔺绥放下了手里的茶,理了理背后的靠枕,斜斜地倚着,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蔺敏轻声说:“你要做的事我总是不太明白的,但你记得我站在你这边就成,你想做什么记得告知我们一声。”
从前蔺敏觉得弟弟的商业天赋是远在她之上,后来才发觉,无论是心机还是手段蔺绥都要更胜一筹,只是他不知为何藏着,连她也只能窥见几分,她也索性不深究。
“放心吧,不会波及到家里的,如果波及到了也不要着急,我会有办法的。”
蔺绥估算着目前的情况和蔺敏交了底,但想了想还是补了后面一句。
如今燕秦和蔺家的合作十分紧密,可以说燕秦一旦决定退出目前正在合作的这个项目并且对蔺家出手,蔺家必定会元气大伤受到重创,蔺绥原本预料燕秦是会动手的,却没想到在他‘消失’的这些时间里,燕秦什么也没做,仿佛从未有过坏心。
不过这也不重要,就像他说的,最好的情况是他们之间的事不会牵扯到蔺家,但如果牵扯到了,也不必着急。
“我知道你有分寸的,需要我配合的话,尽管说,就像从前那样。”
蔺敏指的是初期蔺绥借她之手做的一些事情,她无条件信任他。
蔺绥点头,让人送蔺敏秘密离开。
庭院里枯枝被风吹动,来年又会长出新叶。
蔺绥望着它们,心里想着任务,眼眸里暗色加深。
其实当初系统交代给他的任务并没有那么笼统,不过也不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