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记得你喜欢精致的摆件,年前,皇上赏了本宫一件青花瓷的玉瓶,待会让白蓉拿出来给你带回去。”
白蓉见娘娘直接把手串戴上,有心想说点什么,但见娘娘脸上笑意,到底咽了回去。
娘娘难得高兴,她还是别扫兴了。
而且,谅这何美人,也没胆子谋害娘娘。
何美人去了一趟朝阳宫,然后张扬地带着赏赐回宫,一举一动都被宫中人看在眼底。
周嫔恰好在御花园,见状,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低声:
“就她谄媚。”
姚美人和周嫔同住长春宫,她和蒋宝林选择远离仪美人不同,向来和周嫔形影不离,从不会叫人觉得她没规矩,如今听见周嫔的话,也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她看了眼何美人的背影,眼神不着痕迹地闪了闪。
冯妃的待产期还有两个月左右,而宫中却是渐渐热闹了起来。
中秋节在即,皇后娘娘在请安时提起此事时,众人眼睛一亮,她们许久不见圣上,都憋着股劲,准备在中秋节宴会上好好表现一番。
闻乐苑中,皇后特意派人询问了一遍,仪美人的身体如何了。
有太医日日诊脉,邰谙窈没办法作假,即使觉得这个中秋宴不会安生,也只能回复已无大碍。
待坤宁宫的人离开后,闻乐苑气氛渐渐安静下来,秋鸣有点不明所以。
邰谙窈透过楹窗朝外看一眼,她不易察觉地蹙了下黛眉:
“去打听一下,冯妃会不会中秋宴出场。”
秋鸣惊愕,立即应声退下。
绥锦猜出她在担心什么,皱着眉有点迟疑:“冯妃娘娘在宫中避了这么久,眼看就要临产,宴会上人多眼杂,冯妃娘娘应该不会乱来吧?”
她说得很谨慎,话音最后依旧是猜疑的语气。
邰谙窈的心跳声很快,她抿着唇:
“谁知道呢。”
万一,冯妃娘娘就一时间想岔了呢?
邰谙窈想起了良妃,她一直没有动作,而中秋宴的确是个机会,毕竟人多眼杂的,最是容易在其中动手脚,邰谙窈有点头疼:“希望她不要犯糊涂。”
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良妃。
谁都清楚良妃对冯妃的恨意,但中秋宴会宴请朝中大臣,一旦出事,丢的是皇室的颜面,绝不可能轻拿轻放。
偏偏她和良妃的关系根本扯不断。
邰谙窈提心吊胆的,傍晚时分,御前传来甘泉宫侍寝的消息时,她都半点没在意。
翌日请安,赵修容来得不早不晚,和邰谙窈几乎同时到了御花园,仪仗迎面撞上,赵修容抬眼轻飘飘地瞥过来。
她慵懒地靠在仪仗上,眉眼间透露着些许风情和余媚,一支玉蝶含珠的簪子斜钗在发髻间,垂着难于言说的矜贵和从容。
邰谙窈立即让秋鸣让路,自己也下来服身行礼。
仪仗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即将和她
擦肩而过时,赵修容掀了掀眼,淡淡笑道:“仪美人病好了?”
邰谙窈低眉顺眼:
“谢过娘娘关心,嫔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今日穿着湖绿色的鸳鸯锦缎宫装,很浅淡的颜色,只是她容貌过于出挑了些,柳叶眉,杏眸红唇,垂着头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颌,脸颊微白却水嫩,晕着一层浅浅的脂粉,淡淡地勾着人。
赵修容一手抵着额间,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刹那,闻言,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好了也好,良妃娘娘才从小产中走出来,若是你一直病下去,良妃娘娘免不得又要忧虑伤神了。”
邰谙窈蓦然心底沉了一下,赵修容这个时候提到良妃小产一事是作甚?
赵修容仿佛只是随口一说,没等邰谙窈回话,她就松了提花帘,宫人抬着仪仗径直离开。
待仪仗渐渐不见影子,邰谙窈才被扶着起身,秋鸣低声纳闷:
“赵修容和良妃娘娘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忽然关心起良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