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刚醒来,一时搞不清状况,周重西的神情并非平常的过分冷峭,像是短暂地暴露出最不设防的状态,他的眼睛里没有戒备,只有纯净的无辜。
但这不妨碍尤之萤在第一时间迅速远离他。
在他撑起手肘坐直时,她人已经站到两步之外:“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解释。”
周重西扯下左边的耳机,伸手去捡毯子,黑发因为低头的动作垂落在额前。
“解释吧。”他声音带着睡眠过后的轻微涩哑。
说话间,手里毯子扔到腿上。
尤之萤觉得他这样子有种似有似无的起床气。
看来是回过神来了,失去了刚刚懵然之中的温和状态,现在要来和冒犯他的人清算一下。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只是有点无聊,想听一下你的ipod。”
周重西眉梢抬了抬,薄薄的唇抿了一下,看着她没说话。
尤之萤:“真的,我如果要做别的,也不会那么傻一下子就弄醒你,是不是?”
“你还想做什么?”
“……我没想。”尤之萤不接受自己什么都还没干呢就先给他留个“女流氓”的印象,“刚刚是因为耳机被你压住了,我才会碰你。”
周重西垂眼没再看她,整理了下耳机线,似乎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球杆找到了,上来玩吧!”冯洋的声音忽然传来。
农庄三楼有间台球室,空置了很久,他们本来想玩,结果没见到球杆,周重西直接放弃了,冯洋却不甘心,翻遍了楼上楼下,总算在杂物间找到。
冯洋站在二楼阳台上催促。
周重西从吊篮椅中起身,抓了抓左边被压扁的头发,朝尤之萤伸出手。
他手里是整理好的耳机和ipod。
尤之萤愣了一下。
“不是要听吗?”
“哦。”她走近一步接下来,说了声“谢谢”。
他没再回应,朝着冯洋的方向走去。
两个男生整个下午都在台球室,连葡萄园采摘活动都没有参与,因此周重西的ipod一直在尤之萤手里,直到回程,坐上车时才还给他。
她消耗了不少电量,也粗略了解到他的音乐偏好,他听的类型很杂,挺多都是英文歌,也有大火的华语歌手新出的专辑,还有摇滚,甚至有几首是纯粹的白噪音,雨声和海浪声,不知道是不是用来助眠。
这一天下来尤之萤的社交能量所剩无几,回去之后便没什么兴致再同周重西搭话,洗过澡后整晚窝在房间没出门,临睡前翻通话记录,将他的号码存进通讯录。
她认为这是收获很大的一天。
相比之前,至少具有一点破冰的意义。
在这之后的一段日子,尤之萤集中精神应付第一次月考,没分多少注意力到周重西身上,只有早上一起坐车时说几句话,有几次后面有多余的空座,她就坐过去,
他也没表现出排斥。
周五下午考完数学出来(),回教室的路上经过小球场?()_[((),看到打球的男生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