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豆抬起手帕掩嘴轻笑：“小公子从小能吃能睡，所以身子才如此康健。”刘铁莲颔首，自己从小身体也好的，只是生产损伤太大。若不是娘家有些银钱，那个时候她怕是奶娘都请不起。郑渊听说刘铁莲同意，兴奋地都快跳上房顶。苏鸢收摊回来还能听到郑渊在院子里活泼乱窜的声音。卢婉蓉跟苏鸢照例收拾完前往给刘铁莲问好。两人到时，正见郑卓然陪在刘铁莲身旁。他看着两人进来，第一件事就道：“羊舍建好，羔羊不日就送过去，你们可要小心照看。”苏鸢抿嘴乖巧回道：“放心郑叔，牧羊犬我们都养好了，不知道第一次送多少只牧羊过去？”郑卓然示意两人坐下，然后开口回道：“不茅镇先送过去，等其他村都建好了，城牧司再统一送去。”苏鸢点了点头。刘铁莲看着两人温和道：“据说你们要前往铜城？阿渊非要闹着去，这三年拘着他也没出过城”说完她看了眼郑卓然两眼都是未尽之言。然后她笑望苏鸢两人：“若是不建议就让然哥陪你们一起，进城后你们大可自去忙自己的事，然哥带阿渊去定制武器。”卢婉蓉听完先是道喜：“没想到渊公子都能用武器了，小郑大人与夫人真是教子有方。”郑卓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自豪，摆了摆手嘴硬道：“他也就四肢发达了。”苏鸢不等外面的郑渊反驳，笑为其说道：“这次渊大哥旬考进步很多，说不一定明年就可以去参加乡试呢。”郑卓然脸上笑容更大了。刘铁莲没好气看了他一眼，笑望苏鸢几人道：“还得感谢你们，我跟然哥也没读多少书，他大伯管教吧，他又听不进去，还是你们厉害，不愧是书香世家会点拨人。”卢婉蓉谦逊垂眸：“是渊公子本身就头脑灵活。”郑卓然看着她伸手虚抚：“我听阿渊说了，这次能考好，都是小鸢给他说的故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了故事他不用我们催也会自己看书了。”苏鸢笑容一僵，侧首看向外面的郑渊：“你去查子路了？”郑渊从外喘着粗气进屋，一边松开袖子一边点头坐下：“是呀，下场太惨了，所以我一定跟他不一样！”苏鸢神情有些抽搐，也不知道当时谁拉着自己非让评判是不是像子路。郑卓然疑惑看向几人：“谁？”刘铁莲也一脸好奇。郑渊大大咧咧简单说了两句。刘铁莲后怕直起身子：“那肯定不似，他生在战国，你如今在太平盛世，而且你脑袋这么笨怎么可能去做谋士，不同，不同！”郑卓然也胆战心惊摇头：“你娘说得对。”苏鸢见被吓的两夫妻，转移话题道：“郑叔，村里开始春种了，我看好些人家都下麦子了，也不知道悍州这边什么麦子产量高好存活？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说到春种郑卓然有话说了，看向苏鸢缓缓道：“是该春种，大哥都开始巡乡视察了。”他看向卢婉蓉点了点桌子：“若你们手头有余钱，还是去粮铺买最好的粮种，官府发的虽然产量不少，但是娇贵难饲养，若是害了虫你们又不懂，那赋税都不够交的。”苏鸢连连点头：“粮铺里的粮种是不是不容易闹虫害？”不等郑卓然开口，刘铁莲笑回道：“除了产量低，据说一月不下雨都能活，这种子也就适合边塞这边。”卢婉蓉神情认真，听完点了点头郑重道谢。几人就着春种说了好些。好多都是卢婉蓉她们不知道的当地风俗，以往没有深入了解的苏鸢也学到很多。郑渊听她们聊这些没一会就开始犯困。苏鸢很有眼神起身告辞，等离开后看着身边的卢婉蓉笑道：“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没想到郑叔还懂这么多农事。”“农事是大事。”卢婉蓉双手交叠放在腰前，缓缓走着回道。苏鸢赞同点头，辉堂兄虽然知王朝四方，却都是片面，或是特殊的农事，如今日这般详细的还真是问对了。这时的卢婉蓉不愁春种，反倒为第三日的铜城之行忧心。灯笼里闪烁的火光印着两人前路。苏鸢抬眸看了看天上星光，好似知道对方心事，细语呢喃道：“既然爷爷选中了高起，起码此人在当年科考时有让爷爷赞赏的地方”两人心里知道人心易变，只是现在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自悍州前往铜城需要五日，郑卓然次日上值后找牧官请了假。她们第三日清晨开始踏上前往铜城的路。五日后众人风尘仆仆行至桐城的离别亭。每个城的官道外都有离别亭。离别亭顾名思义，专供亲眷送别之用，离别亭根据城大小、繁荣而长度不同，铜城的离别亭就比悍州城长出一里地。一行人抵达刚过午时，离别亭零零散散还有好些人聚在一起。郑渊从大忠背后探出脑袋欢快道：“到了到了，怎么都下半晌了还如此多人？”离得近了他们还能听到嘤嘤切切的嘱咐和哀愁。他不喜这些气氛，撇了撇嘴回头看向马车喊道：“小鸢，这里人好多，你们找的人长什么样？”苏鸢已经掀开了帘子。官道因为来往车辆多，掀起的灰尘严重影响了视线。她眯了眯眼摇头：“那边人马太多，你们先去城门口排队。”郑渊见苏鸢跳下马车，担忧道：“真有人等你们吗？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吧？”郑卓然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就脑门疼，招了招手开口：“小鸢她们会见故友，你跟上像怎么回事，走。”郑渊固执向马夫摆手：“靠停路边，我等小鸢一起。”说完他义正言辞看向郑卓然：“我答应了娘，要照顾好小鸢。”苏鸢看着他转头讨好的笑容就想上手摸一摸，温和笑道：“谢谢你大渊。”“我俩客气啥。”郑渊不由自主挺起胸膛得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