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为桥?
闻琴道:“我灵力已渡给他,现在灵体不稳。苏清灵力亦不足以支撑。”
“我来做桥。”
君绾眼中晦明变化,闻琴又说:“你受了重伤,灵力受损,稍有差池,便是——”
“我为灵。不会有差。”
“渡给我。”两道声音齐出,是闻琴和苏清。君绾见她们焦急的模样,却笑了。
她朝床脚角落看去,黑暗中南音的模样渐渐显现,双眼红肿,眼神躲闪。
这里竟然藏了个人,闻琴和苏清一心都在谢云弃那,竟完全没注意到。
“南音,你有话说。”君绾注视她,但南音只半低着头,“没时间了。”
“引到我身上!”她脱口而出。
什么?!引到一个鬼,身上?
“是我一己私欲害了谢仙长,是我对不起他!引到我身上!引到我身上!是我该死!”她疯魔的大吼。
君绾扯出一抹笑:“你确实该死。”
饶是南音已经做好赴死准备,但还是被她的眼神吓得心惊。刺。裸。裸的杀意,直白可怕。
“二位也不必争了,她愿意。”
没人说话。
三人在门外布阵护法,将这间屋子围得严严实实。
君绾施法,一瞬间,热烈的高温扑面而来,喷涌的火山,灼烧的岩浆,烫人的岩石上满是锋利的刀刃。猛兽在叫嚣,天阴暗得没一点光亮,无数惊雷落下。
而谢云弃就躺在那中央,血肉模糊。
却在看见君绾那一刻,嘴角微扬。
你来了。
他唇瓣微动。
-
黎明渐临,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普照人间。
谢云弃睁开沉重的眼皮,浑身酸痛感未曾消散,恍若发了一次高烧,皮肤温度还有些烫人。
“阿渊!”“阿弃!”
闻琴和苏清纷纷喊他。
谢云弃瞳孔聚焦,定格在两人的脸上。阿渊?在唤谁?
他无瑕顾及:“阿绾呢?”
隔壁房间。
南音浑身皮肤正以红紫快速变化,瞳孔骤缩片刻又放大,她被白雀的玄火包裹如蝉蛹,饶是如此,也只能稍微减缓业火的进展。
痛苦炼狱,南音却始终口中呢喃“沧哥哥”。
君绾汗珠如雨,早已浸湿衣衫,又一次次被渡过的业火烘干。她浑身滚烫,业火残温也烧的她疲惫乏力,加之又受重伤,已是硬撑。
祭灵笔波光流转,华光溢彩,南音眉头舒展些来,也安静些来。
——
夷州沙漠辽阔无垠,此时正值盛夏,夜里天空璀璨星河流淌,清月撒下斑驳月华。但夜里温度却丝毫不减,沙砾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