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你放手!”朱慧如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拉开腰包,掏出水果刀,顶到他胸前,“你再弄!你再弄我捅过去了!”
黄毛退后一步,浑身散发着酒气,冷笑着看她:“有性格,漂亮!”说着,又开始向前逼近,想要把刀夺过来。
朱慧如慢慢后退,和他保持距离,眼中充满惊恐:“你……你再过来,我真不客气了。”
黄毛依旧嬉皮笑脸:“你这样是想谋杀亲夫吗?哈哈,把刀给我吧,坐下来一起喝酒,哥哥会很疼你的。”
“别过来,你别过来。”
突然,黄毛猛地向前冲,朱慧如因为害怕而本能地闭上眼睛,拿着水果刀向前乱刺。下一秒,她感觉手上有一股热流,睁开眼,赫然看到黄毛的胸口和肚子上有三个血洞,其中胸口的那个血洞正一股股往外喷血,甚至溅了她一身。
朱慧如“啊”一声叫,慌忙推了黄毛一下,颤抖地往后逃了几步,黄毛整个身体竟直直向后仰面躺下,只发出几声沉闷的呻吟。他倒下后,出现在朱慧如面前的,是瞪大眼睛的郭羽,他手里还举着一块石头,看到黄毛倒在血泊中,郭羽霎时吓得面无血色。
“怎么……怎么会这样?”郭羽眼皮颤抖着望着在地上扭动的黄毛。
他做梦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眼见朱慧如受辱,想上前帮忙,可他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他是个怯弱的人,不敢跟黄毛对打,鼓足了所有勇气,抛开了黄毛日后找他麻烦、报复他的惧怕念头,才捡起一块石头从旁边跳出来,冲上去砸黄毛的脑袋。
可这一砸,使得黄毛向前扑去。朱慧如以为黄毛要强行夺刀,本能地一顿乱刺,结果把黄毛扎出了三个血洞。
这一秒,空气中安静得能听见蚊子的嗡鸣声,两人都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们心中没有一点预期和准备。
他俩都想着快点摆脱黄毛,谁也没想到会酿成如此惨剧。
黄毛会死吗?即便不死,以后的日子他肯定也会报复啊。而且,这……这要赔多少钱?
可就在两人瞪大眼睛,头脑一片空白之际,朱慧如瞥见了草地前此刻正站着一个人,她瞬间吓呆了。
那人在原地停留了片刻,随即朝他们跑过来。
骆闻站在草地前停留了片刻,随即快步跑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满身是血、手脚尚在一阵阵抽搐着的黄毛,愣了几秒,转头对这对早已吓傻的男女厉声叫道:“你们都做了什么啊!”
朱慧如一言不发,脸色惨白,瞪大了眼睛。
郭羽**着嘴巴,颤声道:“快……快送医院。”
骆闻蹲下身,看了黄毛几眼,叹口气:“心脏破了,救不活了。”
“救不活了……”郭羽重复着这句话,看着黄毛的手脚渐渐停止不动,眼泪忍不住直流下来。
骆闻看着他们两人低头哭泣,抿抿嘴,道:“你们还是快点报警自首吧。”
“报警自首……”郭羽愣了一下,随即站立不稳,一下跌倒,“是……是他先要来非礼她的,这个应该算正当防卫吧?这样……这样要坐牢吗?要……要赔多少钱?”他显得头脑混乱,彻底不知所措。
骆闻认真地看着他:“你想听真话吗?”
他一脸痴呆地点点头。
“我看到尸体头上有破口,身上被扎了三刀,并且一刀扎破肋骨,刺入心脏。通常情况下,肋骨很坚硬,很不容易被刺穿。死者头上被砸,身上又被刺了三刀,甚至被刺破肋骨,有这样的正当防卫吗?恐怕连过失杀人都算不上了。”
郭羽痛苦地叫道:“可是……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啊,就是他先非礼她的,这怎么不是正当防卫啊!”
骆闻无情地摇摇头:“警察是看证据的,在尸体的直接证据面前,是否会采信你的单方面口供,不好说。”
“这!”郭羽感觉想呕吐,他紧紧闭上了嘴,感觉整个世界一片灰暗。他想起他微薄的收入,想起他在农村的父母,想起他那个残疾在家、需要人照顾的妹妹。他感觉人生突然失去了颜色。
骆闻看着两人,暗自叹息一声,撇着嘴摇摇头。
突然,郭羽睁大眼睛,望着骆闻,道:“人是我杀的,我看到他要非礼她,就跑去砸了他的头,又捅了他几刀,不关她的事!”
这句话说完,骆闻大吃一惊,因为他看到此刻刀还在朱慧如手里,朱慧如手上和衣服上都是血,而郭羽身上和手上没有半点血。他要替她扛罪吗?
朱慧如同样惊讶地看着郭羽:“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
“没……没为什么,就是我干的,不关你的事,你要好好生活。”他慌张地低着头,摸出手机,“我……我现在就报警,我……我现在就自首。”
“不不,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明明是我杀的,不是你杀的!”朱慧如连忙叫道,同时,脸上更是泪如雨下。
“小伙子,等一下。”骆闻冷静地叫住他,“你说人是你杀的,刀为什么在她那儿,她身上为什么都是血,而你身上没有?”
“这……”郭羽一下子愣住,反应过来,即便自己这么说,警察也不会相信的。
这时,朱慧如突然停止哭泣,缓缓道:“人是我杀的,大叔也看见了,可以做证,刀在我手里,我身上全是血,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骆闻再次大吃一惊,尽管他刚刚并没有看见他们杀人的那一幕,不过以他的专业眼光看得出,小流氓被杀与两个人都有关系,并不是某一个人单方面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