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诸去安排中午的伙食。
苏暮在外头站了会儿,才恨恨地进屋,她晓得躲不掉,大佛来了总得去应付周旋。
顾清玄坐在床沿,东张西望,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浓厚的兴致。
见苏暮进来,他厚颜道:“你这地方不错,我前阵子在新阳忙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空闲了,便在这儿歇阵子。”
听到这话,苏暮的表情裂开了,脱口道:“请小侯爷自重!”
顾清玄理直气壮道:“自重什么?方才不是跟外头的街坊邻里打过招呼了?”
苏暮:“……”
顾清玄又道:“听说你这宅子还是凶宅,我八字重,给你镇镇宅。”
苏暮:“……”
她原以为他千里迢迢寻了来,多半会问罪,哪曾想那家伙只字不提京中发生过的事。她反倒不好说什么,便试图从许诸嘴里套话,说道:“民妇去做饭。”
顾清玄仿佛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我有些乏了,在你这里躺会儿。”
苏暮抽了抽嘴角,忍下了。
去庖厨那边时,她暗暗掐了一把大腿,这真他娘的不是在做梦!
别看许诸嬉皮笑脸的,厨艺却顶好,苏暮给他烧火。
以前两人的关系处得不错,说话间也没那么多规矩,她小声道:“许诸你们是什么时候摸过来的?”
许诸也压低声音,“去年秋天就过来了。”
听到这话,苏暮不由得愣住。
许诸指了指她,又说道:“我说你胆子可真够肥的,居然没在半道儿上被拐卖了,多半是祖坟冒青烟佑得你平安。”
这话把苏暮气笑了,“你当我傻呀,我沿途托了镖的,有时候还跟着大户人家的商旅走,处处留神,就怕出岔子。”
许诸:“算你有点小聪明。”
他馋嘴,偷偷拿了点她先前买的肉脯吃,边咀嚼边赞道:“这肉脯好吃,不比京城的差。”
苏暮提醒道:“你莫要给我吃完了,给隔壁的小姑娘留些。”
许诸撇嘴,“小家子气。”
苏暮回怼道:“你当我做绒花讨生活容易啊?”
提起这茬,许诸不由得发牢骚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当初为着你落下来的破烂事儿,害我掏自个儿的腰包替你堵周家的嘴,五十两银子,那可是我讨媳妇儿的钱!”
当即把周家的情形细细说了一番。
得知他们没受牵连,苏暮这才放心不少。
许诸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警告道:“张叔为了寻你,脚都跑大了,他从前年六月就开始寻人,着实不易,你可莫要想着又跑。”
苏暮没有吭声。
以前在常州时她就知道张和经常在替顾清玄做事,不论公私都有在涉及,多半是个稳妥的人。
“他是怎么寻到平城的?”
许诸指了指脑袋。
苏暮翻了个小白眼儿,她靠绒花营生,哪曾想却给他们指了路,当真是把双刃剑。
之后两人又唠了些其他,多数跟寻人相关。
不到半个时辰,许诸就做了几个家常菜,有蒸蛋、腊肉烩笋干、烧豆腐和菠菜汤。
苏暮是头回吃到他做的菜,颇觉惊艳,特别是那道蒸蛋,香浓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