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有迟疑,不敢继续往下说。
寒初元不耐烦地道:“吞吞吐吐什么!有话直说!”
洪公公这才道:“永王殿下脾气越发暴戾,这几日从永王府横着出来的人不少……也惹了不少流言蜚语出来。”
寒初元听了,并不以为意,“遭了如此大难,他如此作态也正常,也是可怜,待前线稳定,我便斩了赵家替他出气。”
他说完,便不再关怀寒永净了。
洪公公压下眉眼,对寒初元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心里难免有了几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悲凉感。
在皇帝心中,饶是皇子都得不到半分真心实意的宠爱,他这一介阉人,又何德何能能在皇帝身边一辈子。
洪公公的心境一旦改变,对永王寒永净也多了几分软化,一改之前的冷淡,经常去探望寒永净。
寒永净自然也能察觉到洪公公的变化,以为是皇帝还没有放弃他,情绪反而好了许多。
洪公公与他说起三皇子,寒永净愣了一下,“你是说寒暮?”
洪公公道:“正是,殿下可还记得三殿下?”
寒永净冷笑了一声,道:“自然记得。”
那人扒了他的裤子,将他吊在太和殿外边的桃树上,让进出的文武百官都瞧了一遍。这个事情一度成为他的心理阴影,每天晚上睡觉前想起,都难以入眠,叫他心中无端生出戾气,要见了鲜血才会舒坦一些。
他对他做了这种事情,仅仅是因为他和贴身太监私下谈话,他说了一句皇后若早些死了,他母妃都能当上继后,偏生在他母妃失去宠爱这时候死去,恐怕要便宜了婉妃那贱人。仅仅是这一句,结果被寒暮听见,就被他如此报复。
这仇此恨,即使后来寒暮被父皇贬去守皇陵,他都没法消恨。
现在听到他的名号,寒永净心里的恨意再一次涌上心头,仔仔细细地问过了洪公公关于寒暮的所有事情,忽然他注意到了一件事,心口猛地发紧,追问道:“洪公公,你说寒暮和林家的一个少年搞断袖,可知道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洪公公看他反应不对,也未多想,说出了姜潮云的名字。
寒永净瞳孔猛地缩小,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好、好,原来是他!”
到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明白,他沦落到如此地步,那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这天底下只有他的好三哥,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报复心,也只有他的好三哥,才会如此残忍。
赵家是他们皇室的走狗,一贯乖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庶子便对他下手?
如此,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了。
寒永净心里燃烧起熊熊的怒火和怨毒,他一边咬牙切齿,一边露出了一个笑,显得万分狰狞。
洪公公看着寒永净的脸色,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恍然发现,永王和陛下在某些方面,是无愧于是父子的程度。
姜潮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朝霞绚烂的光色铺洒在地面上,将本是土黄色的官道染成了一片红色,像是染了血一般。
姜潮云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屁股,他坐在寒江穆怀里睡着的,这会儿屁股都生疼起来。
寒江穆看他揉,伸手过去,在姜潮云耳边低语:“少爷,我帮你。”
姜潮云一下子就僵住了,不一会儿,他便脸红心跳起来,声音呐呐:“你、你的手,别伸进去啊……”
寒江穆喉咙里溢出很轻的笑音,“这样方便些。”
“方便?”姜潮云话音刚落,脸色便变了,他手脚并用,从寒江穆怀里爬了出去,后背贴到了马车一角,“你别乱摸啊!太过分了,怎能摸那里!脏死了。”
寒江穆若无其事地说:“少爷哪儿都是干干净净的,岂会有脏的地方。”
这话说得,姜潮云脸色的红晕又深了几分,饶是他不懂,也越来越觉得寒江穆对他做得算得上十分过火了。
他红着脸,不去看寒江穆的脸,双手有些慌乱地将裤子提了上去,又将腰封重新系了一遍。
寒江穆连番冒犯,让姜潮云越发觉得他送的衣服有猫腻,无论是衣领,还是下摆,都极容易滑开,他还没有反应,就已经被寒江穆占去了便宜。
姜潮云恨恨地将下摆揉成一团,等回家后他就不穿这种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