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聚会。
那天晚上,田恬似笑非笑地问了林言一句:“林言,孟晚究竟是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啊?”
直到现在,田恬依旧记得林言是如何回答的。
他神色冷峻,轻飘飘地回了六个字:“打发时间而已。”
从那一刻起,田恬就知道,孟晚跟林言在一起,完全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那天的事并没有传开,但田恬却不由自主开始观察起孟晚。
田恬一直无法理解,明明孟晚各方面都不差,怎么偏偏就眼瞎看上林言那个狗男人了。
不知不觉中,在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和孟晚成为了好朋友。
于是田恬立场一朝转变,立马开始了挥锄头劝孟晚离开林言那个狗男人的道路。
但孟晚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吊死在林言那男人身上不回头。
田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知道这个答案了,没想到现在能听到孟晚重提这件事。
她忍了忍,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如果会让你不舒服的话,其实可以不说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
孟晚摊开左手,露出了柔软白|皙的掌心。
“就一包纸巾,一颗糖。”
一旁安静|坐着的纪浅浅也愣住了,她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一包纸巾,一颗糖,你就喜欢了那个人?”
“是不是很傻?”孟晚合拢掌心,略带着几分自嘲地说道,“说得更准确一点,勉强再加上一件外套吧。”
那天晚上,
孟晚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她浑身湿透,却固执地守在手术室外不肯离开一步。
但最后等出来的,是母亲冰冷苍白的尸体。
孟晚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夕之间,她的母亲和姨母就离她而去。
她没有去看失态到跪地痛哭的父亲,也不敢去看母亲苍白无色的脸。
她下意识想要逃避这个事实,似乎不去看,她的妈妈就依旧还在家里等着她。
她扶着墙起身,踉跄着往楼梯走去。
但因为跪地太久,她刚走到楼梯间就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扶起她的,是一双宽大又温暖的手。
孟晚抬头,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映入了她眼中。
那人没有嫌弃她手上衣服上的鲜血,也没有嫌弃她一身狼狈。
“伤心的时候,吃颗糖会好很多。”
他扶着孟晚坐在梯步上,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还有一颗糖,放进了孟晚的掌心。
“希望吃了这颗糖,你会开心一些。世界很大,时间还长,所有的痛苦都会慢慢过去。”
那人起身,对孟晚挥了挥手,转身向楼梯下方走去。
刚走出几步,他又忽的停了步。
几秒后,他脱下了身上外套,折返回去披到了孟晚身上。
“女孩子,往后要少淋些雨。”
这段记忆对十八岁的孟晚来说很重要,重要到现在的孟晚稍微一回想,就能将当时那人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那颗糖,那包纸巾,那件衣服,成了十八岁孟晚唯一觉
得色彩鲜明的东西。
“后来,我从那件衣服外套里找到了宁城电影学院的宣传资料,然后我就去了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