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若冰也爽快,指着那仿制的宣德炉和另一件紫砂壶,大方地说:“就这两件吧。一千块,你同意我就付款拿走。”
老板做出一副肉疼的样子,犹豫了几秒钟说:“行吧,谁让咱们有缘分呢,我就忍痛割爱了。”
趁着秦苏怡和那妖媚的女营业员办付款时,禹若冰问老板:“你这铺面和宅子找谁租的?贵不?”
“县卫生局,现今改成叫卫健委了。一年一万八,可老贵了。而且还列出清单,不准俺随便动里外屋里的家什!不然的话,俺老早就把那劳什子药柜啥的全甩一边去,省得摆在这里碍事碍眼。”老板边用纸箱打包,边唠唠叨叨地吐槽埋怨说道。
“拜拜!”待秦苏怡结完账,他俩立马走出店门,其他三人也起身走出去。
回到宾馆,禹若冰做了一个这次走访的简单小结:“我们今天从店老板那里了解的情况,与金大夫从老家摸到的情况高度吻合。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大家琢磨一下呗。”
客房套间的客厅里,一阵啜茶的声音,没人吱声。
过了好一阵子,小靳脑袋瓜子活泛,先发言说:“依我看,应当先搞清楚端木大夫的通缉令是否撤销了。”
秦苏怡马上接过话头来:“在平德时,就已经通过我同学的老公打探清楚了,公安局并没有对端木纳法的通缉令!他告诉我,发出通缉令是要走程序的,县区级以上的公安机关申请通缉令,必须先提交被通缉人犯罪的证据材料。一旦立案通缉,即使被通缉人没有被抓到,每年都会有记录备案。他估计,十多年前的那事儿,很有可能是隆兴县公安部门的一些人口头上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
汪铭是干过公安的,他大体了解申请与发布通缉令的流程,此时点头附和说:“秦助理的同学说的基本上是这么一回事。可以说,这位名叫端木纳法的大夫压根儿就没有被通缉过!”
“照你们这么说,那……弄了半天,通缉端木大夫的事原来是个乌龙哇!他被迫逃亡流落他乡这么多年,最后客死异乡,岂不是大大的冤枉?”一直不大说话的小董大夫猛不丁地冒出这些话来。包括禹若冰在内,众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这明摆着是一个冤假错案嘛!
“既然如此,‘同生堂’被查封不也是违法的吗?”秦苏怡拧着眉头说道:“我觉得,下一步该做的,应当是帮端木把‘同生堂’的房产等要回来,并且申请赔偿!”
“可是,端木大夫已经死了哇。”小靳挠挠头说道:“金大夫也没有访出端木大夫有没有后人。我们出面怕是师出无名,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家不理睬咋办?”
大伙心中一沉。据金大夫的调查,端木纳法几年前是醉酒失足跌入池塘猝死的,生前与死后都没有留下任何后人的线索。禹若冰他们连远亲都沾不上边儿,如何代他申张正义索回遗产呢?一时间,客厅里再度陷入沉闷,大伙儿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
“算了,追讨端木遗产的事撂到一边去吧。别说我们没有这能耐,即便是追讨回来,该交给谁?”禹若冰揉了揉太阳穴,摆手说道:“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四处寻访端木大夫父子当年在这里行医的踪迹吧。”
“也只能先这样了。”众人默认了现状。
就在大家对着笔记本电脑上的隆兴县地图研究寻访路线时,秦苏怡的手机骤然间响起来。她看了看手机屏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抱歉地说:“我在平德的那个同学打来的。”
禹若冰不在意地摆摆手,秦苏怡识趣地起身到套房的卧室里接起电话。仅仅十几分钟后,卧室里突然传出她狂喜的大叫声:“是吗?真是太好了!”
紧接着,她快步冲出卧室,鹅蛋形的脸涨得通红。她挥舞着手机失态地嚷道:“若冰……禹老师,端木有了新线索啦!”
禹若冰的眉头先是微蹙,随后不露痕迹地舒展开。“什么线索?”
秦苏怡稍带歉意地说:“我的同学她老公说……端木纳法除了在隆兴农业银行开有账户,用于存卖药看病的钱之外,他还曾经拿出一笔钱来另外开了两个户头,都是整存零取的,每月只能取四百块,一直有人取着。直到前几年,这两个账号没有再取过钱,一直挂在那里……”
在座的都听秦苏怡说过,她那同学的老公是平德市公安局的,而且还是经济犯罪侦察员,有些事儿只要一上心,保准能查出点蛛丝马迹来。顺着端木纳法的名字去查银行账户和流水,果然顺藤摸瓜找到了线索。
“那两个银行户口是谁的名字?”禹若冰有点儿紧张地问道。四百元钱放到现在不算个啥,但是在十几二十年前,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哦,足够一家三口的吃饭开支了。
“没太听清楚,我再打过去问问。”秦苏怡不好意思地说道。正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叮铃铃响了两下短信提示音。她拿出手机一看,欣喜地说:“有了!一个叫孟先德,男,现年应当是二十八岁。另一个叫曹盈盈,女,现年应当是二十七岁。”
人家是公安局的,查个户口倒是顺手拈来的事。
秦苏怡继续往下看,眉头却不由地皱起来,轻叹了一口气说:“那边只查到这两人在银行开户时住的地址,如今人在哪儿暂时查不出来。”
“这就蛮不错了。”禹若冰说:“剩下来的事,我们自己来做。告诉你同学,我们到平德时,请她和她老公吃大餐。另外,你记得准备一份厚礼送给她。”
“信息费呀?”秦苏怡用手掩住红唇嘻笑说:“我是不是也该有一份哇?”
“应当的。”禹若冰大方地说:“请她老公把那两人当年的地址发过来,我们去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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