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的卫生间,备水很方便,他住院时石杨非要买的折叠盆正好派上用场。
余笙这些天在医院陪他,见过不少战友和领导,都说他术后情绪阴沉,脾气暴躁,但她从没见他对自己冷过脸。
余笙拥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看他披着睡衣,在狭窄的空间里忙进忙出,突然意识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原来可以到这种地步。
是哪怕想让全世界都滚蛋,却依旧会温柔地接纳她,毫不保留地疼爱她。
是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爱她,所以她能够照亮他。
余笙洗完澡出来时,裴晏行正在换新的床单。
她有些脸红地撇开视线,问:“你饿不饿?我去泡面。”
裴晏行笑了笑:“好。”
现在出门都是飞机高铁,决定要坐火车的那一刻,余笙就开始怀念小时候在火车上吃泡面的感觉。
没多会,熟悉的红烧牛肉香味在屋里弥散开来。
沙发只有一个,她坐在裴晏行腿上,端着泡面吃一口,喂他一口。
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能不能吃饱都是其次。
比如现在。
明明有两碗,却非要泡一碗一起吃,其中的乐趣比吃饱饭重要得多。
“有点儿咸。”裴晏行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矿泉水,“喂我一口。”
“哦。”余笙把泡面放下,转身去拿矿泉水。
男人闷着声吸了口气:“要你拿水,没要你乱动。”
余笙刚拧开水瓶盖子,似乎感觉到异样,身体一僵。
男人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快得仿佛要压下去什么。望着她的目光也幽邃了些,仿佛藏在地底的暗流。
余笙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一眼。
裴晏行把瓶子扔回桌面,单手抬起她下巴。
“别动,也别看。”他微哑着声,“床单就一张了。”
“……”余笙为难地抿了抿唇,指着床铺,“那我去——”
“去哪儿?”腰被男人大力箍紧,灼热的吐息将她包围起来,“要你别动就别动,待着。”
他把她转过去,下巴搁在她肩上,轻嗅她颈间的馨香:“你吃吧,我缓缓。”
余笙痒得缩了缩脖子,手一抖,叉子也掉了,娇声抱怨:“你这样我怎么吃?”
裴晏行越过她的手捡起叉子:“我喂你吃。”
吃完泡面,用手机看了个电影,又炫了两包薯片,两人歪在一张床上睡觉。后来裴晏行实在管不住自家兄弟,乖乖去上铺降火。
十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第二天早上到北城,直接拦车去了他家酒店。
把行李箱放进屋,关上门,余笙看了眼宽敞又奢华的套间:“你以后都住这儿吗?”
“嗯。”裴晏行给她拿了双新拖鞋,帮她把脚上的运动鞋脱掉,“你知道密码,可以经常过来。”
余笙把脚放进拖鞋里:“那被你爸妈发现了怎么办?”
裴晏行站起身靠着鞋柜,好整以暇地看她:“如果我说,我妈已经知道了呢?”
余笙惊恐地抬头,脑袋里嗡嗡。
等缓过这阵,咽了咽嗓:“你骗我的吧?”
“骗你干什么。”裴晏行走到茶水台,从杯架上拿了两个一尘不染的玻璃杯,“上次我们来过之后,我妈就知道了。”
看小姑娘紧张得气都不敢出,他勾唇笑了起来,端着倒好的水杯走过去:“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跟她说了,要想我结婚,就别来骚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