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曹建华托刘大海送了一样东西给展柔,还附了一张小纸条,“丫头,请恕我有眼不识泰山,务必抽出空来见我一面。”
曹建华送来的东西正巧撞到了展柔的心坎里,是一个刚‘出土’的罗盘,罗盘上沾着煞气,有一股腥臭味,暂时不能用,得先养着去煞。
罗盘可是风水师的吃饭家伙,也是必备物品之一,瞌睡有人送枕头,曹建华的礼物送得及时。
展柔翻出霍老爷子送她的钢笔,把清理干净的罗盘与钢笔放在一起,用钢笔自带的帝王杀伐之气对付罗盘的煞气,以毒攻毒,然后小楼,小心翼翼藏在大院某个角落里。
养上个把月,待到寒假去京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她托刘大海回话给曹建华,等她从农场回来再碰面,当晚刘大海又送来十斤螃蟹,笑着说是曹建华弄来的。
展柔哂笑,曹二爷真绝,从不做亏本买卖,倘若她不答应见他,她今晚哪有口福吃到阳澄湖出的肥美母蟹?
十斤螃蟹太多,螃蟹寒凉,吃多了伤身,展柔分了两斤给刘大海,又送了两斤去隔壁向奶奶家,余下六斤给何嫂子打理。
何嫂子话少、做事勤快,还烧得一手好菜。
她把螃蟹一半清蒸一半红烧,调了醋汁配在旁边,展柔嗦一口蟹黄,快活似神仙,人间美味。
曲晓琴不吃螃蟹,把她的那份匀给了展鹏,曲莺莺只吃了一个,展妮妮嫌弃蟹黄腥,只吃了蟹肉,展建国早上回了部队,余下全便宜了展柔。
第二天一大清早,三一六大院青少年、青年、中年人等一群人浩浩荡荡乘坐敞篷大卡车去金城郊区的农场,只留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岁以下的孩子在家看门。
农历九月,农忙时节到来,大院子弟每逢农忙季节都要去乡下农场义务帮忙。
三天农忙假期,众人在农场吃大锅饭、睡大通铺,即促进了大人们之间的交往,也让孩子们体验一把久违的田园生活。
展妮妮、展鹏留在大院里交给何嫂子照顾,曲晓琴带着曲莺莺、展柔搭乘崔旺驾驶的卡车。
王蕙兰母子也在这辆车上,王蕙兰拉着曲晓琴在聊天,陈刚不在这辆车,向辉趁机与曲莺莺搭话,问她一些英语方面的题目。
展柔看破不说破,抬头仰望天上的白云,她没有干过农活,到了农场就露馅,她得想个办法,如何不穿帮。
出了金城,道路越发不好走,路面颠簸不平,一路晃晃悠悠,差点把人晃吐。
上午八点左右,一行人终于安全到达近郊农场。
此地属于三灶村,农场也叫三灶农场,农场占地面积颇大,远处一望无垠的青黄色水稻,风景令人心旷神怡,不过工作量令人双腿打颤。
近处墩子上有两排并列的红砖瓦房,屋顶炊烟袅袅,有人影站在瓦房前向他们招手。瓦房右前方有一处篮球场大小的空地,空地北面有两栋两层小楼,像是堆放粮食的仓库。
再远一些就是散落在四处的当地村民住的房子,屋檐有高有低,间或夹杂着一两座破败的茅草屋。
“来,大家排好队,我们先把各自的行李送到墩子上,然后到王队长那里领取镰刀,孩子们愿意割稻的就割稻,割不动的就去帮忙推车……”
大院治安处主任许国强此次也跟了过来,他是这次带队的头,负责管理农忙的大小事。
在许国强的安排下,大人们主动排成两队,先行向墩子上走去。孩子们来到农场,没了学校里的约束,一个个像撒欢的牧羊犬,到处乱跑乱跳,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曲莺莺排在李萍萍后面,她环顾四周,发现展柔站在田埂上发呆,忙唤她,“小柔,你别乱跑,跟在我后面。”
女生们排在前面,男生们排在后面,展柔居然跑到男生队伍里去了。
李萍萍翻了一个白眼,“你管她做什么?墩子上有王队长做记录,谁都没法偷懒。”
在外人面前,曲莺莺一定维持好她‘好姐姐’的人设,“妈妈让我照顾好她,免得她人生地不熟出事。”
李萍萍嗤之以鼻,“放心吧,她的性子谁敢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好了。”
其他人跟着附和,“是啊,莺莺,你别管她,我们赶紧去拿车,我可不想割稻子,弯腰一天疼死了。”
走在最后的展柔没理会曲莺莺,她正在和向辉谈条件,让他把负责脱稻机的名额让给她。
展柔小时候见过脱稻机,长方形的铁皮外壳里镶嵌着一圈钢叉,插上电源,能够并排三个人一起脱稻,这活起码比割稻子轻松。
向辉不傻,“没有好处我不换。”
展柔招手他凑近点,向辉不好意思地扫了扫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他不情不愿地靠过去。
“快点说。”
“我可以告诉你曲莺莺喜欢吃什么零食。”
向辉脚底一滑,惊得从田埂滑到稻田里,踩折了几根稻子,生怕被许国强撞见,立马又跳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