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些大臣跟人精似的,如何算不清楚这笔账。
只不过一是朝廷在财政上确实吃紧,比较困难,二则是看到上次南越海盗霍乱,朝廷没出钱没出力,最后还是解决了。大家都抱着一种不出银子,兴许南越也能像上次那样自己解决这个难题的想法,能省一笔钱是一笔钱。
如果这次他轻易答应了黎丞掏银子这事,只会给朝廷造成一种南越果然有钱,他们十万两都出多了的想法,从而得寸进尺,指不定会怎么想方设法从南越搜刮银子。
所以这笔银子,他不能轻易出。
经刘子岳这么一提醒,黎丞如遭雷击,半晌后苦笑道:“还是殿下想得周到,是臣想得太简单了。”
他只看到了这件事对平王的好处,对南越的好处,却忽略了这背后潜藏的危机。
刘子岳轻轻摇头:“黎大人也是一时没有想到。朝廷便是再困难,养两万士兵的费用还是掏得起的,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一家子中调皮捣乱会哭会闹的孩子总是不大容易被忽略,同理,做官亦如此,黎大人有时候实不必太实诚。”
要说黎丞这人吧,圆滑是圆滑,但有一种唯上的思想。朝廷下派什么任务,他都老老实实完成,从不讨价还价,这样可不好。
黎丞被刘子岳说得老脸一红:“是臣一时糊涂。只是,殿下……即便苦恼,朝廷恐怕也是拨不了太多银子给咱们的。”
他不想争吗?当然不是,他之所以第一反应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全因南越的重要性远不及江南和中原。
朝廷势必会先紧着那些地方,先将江南和中原的红莲教清剿了再说其他的。至于南越,能守住更好,不能以后再慢慢收回就是。
所以哪怕收到了南越多地的奏报,朝廷也没派兵过来,就给了十万两银子,下了一道圣旨,就把这个担子丢给了地方。
南越红莲教的清剿,最终还是只能靠他们自己。
刘子岳站起身,背对着黎丞,思虑半晌后道:“黎大人所言也有道理,这笔银子最终还是得咱们自己想办法,但咱们不能让朝廷觉得咱们凑齐这笔银子很容易。黎大人若信得过我,就上奏朝廷诉苦吧,直接说十万两不够,请朝廷再拨点款。另外,我再给于大人和公孙大人写封信,请他们也上奏朝廷,再次陈述南越红莲教的危害,铲除红莲教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让朝廷能够更重视此事。”
能要来多少银子是小事,最关键是要给朝廷他们南越非常艰难,非常不容易的印象,这样后面才不会被盯上。
黎丞听到刘子岳条理分明的处置方案,松了口气:“殿下这安排好,臣马上就写信。”
不就诉苦吗?他们南越就跟后娘养的一样,赋税没少交,可轮到他们时,朝廷却最不重视他们。他有一肚子的委屈,正愁没地方哭呢!
刘子岳含笑点头:“辛苦黎大人了。”
冉文清马上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
刘子岳也提笔写信,只是信写到了一半,陶余就过来禀告:“殿下,于大人来了!”
刘子岳挑了挑眉,今天刮的什么风啊,怎么一个两个都往他这里跑。
他刚起身便看到于子林大步进来。
“臣见过平王殿下!”于子林的目光随后落到了黎丞身上,有些诧异。
刘子岳笑道:“不必多礼,坐,正好,黎大人也来了。”
双方见过礼,于子林目光在黎丞和刘子岳身上打转,好奇地说:“让我猜猜,黎大人,你来兴泰的目的莫非与我一样?”
听到这话,黎丞诧异不已,但转念一想,谁不知道于子林在京城有人脉啊。他含笑点头:“应该是,我是为了朝廷下旨扩充水师一事来寻求殿下的帮助。”
“巧了,我也是为这事而来。”于子林拱了拱手,说道,“黎大人,非是我故意针对你,殿下不能轻易出这笔银子。”
黎丞无奈地笑了笑:“殿下已与我陈清了利弊,此事是我太急切,没想周全。”
听他这么说,于子林笑了:“哪里,大人也是为南越百姓着急,一时没想到这点。”
看来他是白担心了,他还真怕平王财大气粗,一口就答应了黎丞的恳求,因此接到恩师的信,他连夜赶了过来。
给了黎丞台阶下后,他笑着问:“殿下,你们是否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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