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龄失独,简直就会摧毁一个家庭。
如果,还有一个孩子的话,悲伤是不是会被分散一些。
他太相信有些东西了,以至于着了魔一般信任。
曾经拥有后突然失去,和从未拥有,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就像没有见过阳光的人,不会惧怕黑暗。而在阳光下呆久的人,扔到黑暗里,简直不能想象。
“我说、如果、就是如果。”曹英哽咽道,“我想、再要一个孩子、雷雷会不会怪我?”
陈荣听了鼻子发酸,用力抱住她,摇摇头。
“雷雷会怪我吗?”
“不会的,肯定不会。”
“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曹英委屈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曹英的眼泪滚落下来,呜咽地说:“孩子走了,我的心脏被掏空了一样。”
“我也是。”陈荣说。
“我好痛苦。”
“有我在呢,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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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甫只能打起精神回到公司,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什么,而影响他人上班。有时悲伤会传染,把情绪带到工作上就是不负责任。
他总是板着一张脸,皱着眉头,久而久之,眉头处都拱起了川字纹。
陈锦因为孩子的事情,住了很长时间的院。自从她晕倒后,就患上了偏头痛,一到晚上,后脑就像被人用力拧开一样疼。
徐云甫下了班就去陪陪她,见她现在气色稍微好了些,嘴唇没有发白了,稍微放心了些。
有时候,他过去的时候,会遇到岳父,父女二人有时候说说笑笑的,但徐云甫一推开门,陈锦的笑容就会戛然而止。
徐云甫知道,她是过不去自己这道坎。作为父亲,他是有些不合格,在教育孩子上,经常让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没有规矩。
这个水库,徐云甫曾经带三人去玩过一次,是去钓鱼。水库的鱼,比河里的鱼更大一些,肉质更加好一些。
如果,徐云甫没有带他们去过,孩子们也不会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
说不定,孩子们也不会死了。
徐云甫也很内疚,陈锦已经好几天,没有开口和他说话了。
他一说话,陈锦就背过身去。他一对她笑,陈锦就瞪他。
有时候,他只能默默地坐在病床边。月色挂上树梢的时候,他会去外面抽几根烟,直到一包都抽完了,往病房看熄灯了没。要是熄灯了,他就回去了;要是没有熄灯,他再抽一包。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徐云甫找了一个职业经理人帮他打理公司的事情。他听人说,现代化企业有这个岗位,是专门组织管理和经营的。他觉得现在公司正顺利运行,不需要老板天天盯着,流程化的管理模式,还是可以让公司正常运转下去的。
一日,他拎着水果来医院看陈锦。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岳父在说话。
“锦宝,你老是用这种态度对云甫也不好的呀。”蒋孝慕说。
“哪里不好了?”
“男人嘛,总归有些自尊心的,你老是冷脸,这样下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锦就说:“爸爸,我们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我不管,你这道这样会有什么结果吗,两夫妻长此以往,会离婚的。”蒋孝慕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