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的斩骨刀狠狠落下,却一滴血都没见到!刀刚落到白瘦男身前,就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四人连人带刀弹了出去!
目睹这一幕,刀疤上翘的嘴很快变成了惊恐,上下牙齿不停打架,哆哆嗦嗦地发出零碎的音节:“天……天……师……?”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那001秒闪现的金光跟他在道观里见过的符咒一样。
符咒就已经超越现代人的认知了,更何况是不用黄纸朱砂,只虚空一画就能抵住开刃斩骨刀的符咒!
白瘦男再次开口:“我一进村就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很多的线,黑色的线。那些黑色的线是缠绕你们的怨气。”
他朝着虚空一指,道:“这根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光头,很强壮,他少了一颗肾,右边的那颗,但他并不是死于肾衰竭,而是大出血。”
听到这话,这十九个壮汉比刚刚更恐惧了。
他们不受控制地看着他指尖的方向,那里明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们却仿佛看到一根黑线!他们看到那根黑线缠绕他们,怨恨他们,想要把他们拖进无边地狱!
那是他们杀的第一个人!
这里叫马家村,在仙峨山脚下。
仙峨山是著名的风景区,每年有大量的游客。有些驴友为了追求刺激,不爱爬已经开发好的大路,想着挑战极限,自己摸索出一条小路。追求刺激都有代价,每年都有驴友因此失踪,甚至丧命。
光头就是这样一位驴友,他经验丰富,进过无人区、爬过雪山、走过荒漠。三年前,他来到仙峨山,准备探索出一条小路。但仙峨山崎岖巍峨,走大路都要爬一天,走小路只要稍稍绕个圈就天黑了。
光头第一天的探索就走错了岔路。但好在他经验丰富,发现时间不够登顶之后,就立刻下山,准备第二天再探。
天完全黑透之前,他沿着小路,找到了一个村庄——马家村。
村里人淳朴又热情,他决定在村里借住一晚。他当时住的就是刀疤家,就是这间屋子。
晚上刀疤热情地给他煮了一晚羊肉汤,那味道鲜美极了。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将是他的断头饭。
半夜,刀疤口中一边念叨这“别怪我,我也没有办法”,一边将喝了迷药的光头背了起来。但没想到,刚走出门,他就见到了父亲。
父亲披着衣服,满眼担心地倚着门框,“你这是干什么?!杀人是要偿命的!”
刀疤梗着脖子,低着头,没敢看父亲,只是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杀他,只要他一颗肾。以后他要钱我就给他做牛做马,要命我就给他一条命!”
“你这孩子……”父亲伸手想要抓住他,但刀疤将人往上托了托,三两步就蹿了出去!他身体不好,根本追不上。
他知道,刀疤要这颗肾,是为了他!他捶着胸口,恨自己,都怪自己拖垮了这个家!
他得了肾病,常年吃药插管子,掏空了家里的积蓄!不仅如此,他还把病遗传给了儿子。这一家眼看着就要在他手上断子绝孙了,如今儿子还为了他背上了血债,这可怎么办!
他拢了拢衣服,想到了马力。马力平时是村里年轻人的头儿,找他去劝劝,说不定能行!
马力赶到诊所的时候,刀疤正蹲在地上猛抽烟。
刀疤拉住了准备往里冲的马力,递给他一根大前门。
刀疤:“别进去,医生已经动刀了。”
马力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接过那根大前门,猛嘬了一口。
“我爹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须得换肾。”刀疤苦笑一声,“我倒是愿意给一颗肾给老头,但医生不收,说我也有病,捐不了。”
“我软磨硬泡才在马医生这找到了路子,他认识一个搞器官贩卖的人。他们说只要我能找来一颗好的肾,他们就能优先给老头子做手术。即使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老头的肾脏,他们也会给我一个好价钱。”
“有了这笔钱,老头就能继续治疗,只要活着一天,就能有一天的办法。只要不死,就有希望,你说呢?”
马力半响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背,说:“老头有你这么个儿子,是他的福气。”
诊所里能依稀听见手术刀的声音。
他们蹲了不知道多久,诊所的门终于被打开了。>br>
两人一抬头,看到的是满地的血!白色的床单洇满红色的血迹,像是罪恶的花朵!光头躺在血花的中间,已经开膛破肚!
马医生耷拉着满是鲜血的双手,说:“断气了!”
刀疤跌坐在地上,呆呆地说:“我……我没想要他的命……”
外地来的几个黑医似乎见惯了这场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肾我们拿走了。你父亲的配型结果我们会在一周内通知你。”
刀疤:“人……?”
黑医有些不耐烦地说:“人死了也好,就不会开口讲话了。你们这深山老林的,找个隐蔽点地方一抛谁能找到?!重点是你们自己不去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