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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玄奘明白了,观世音又将视线转向那火堆边上。小猴儿正在那里蜷成一团,呼呼大睡着。
观世音无声叹气,想了想,将玉净瓶中的杨柳叶摘下三个,放在了悟小空后脑勺。一道金光闪过,那叶子便成了三根毫毛,融入毛茸茸的猴脑袋不见了。
“这是三根救命好猫,危难无奈时候,可有奇效。”
玄奘一一记下,谢过菩萨。心中却想,救命好猫是个什么鬼!他现在很穷,养不起猫啊。
一夜折腾,直叫陈玄奘眼下青黑。
反而是悟小空受了金头揭谛和观世音的照拂,睡得香甜。一醒来便恢复了活力。
他听过师父讲述,摸了摸后脑勺,笑道:“管他什么猫,遇了险再说。师父你饿不饿,俺小孙想去寻些吃的呢。”
玄奘还未开口,一旁,安静了一整夜的白马忽然变出龙头,扭扭捏捏道:“猴哥,我不想吃草。”
小猴儿稀奇地左右瞧瞧,跳到马脖子上,顺了顺顶鬃问道:“你不吃俺小孙了?”
小白龙不好意思:“哥,那不是没认出来你嘛,我错了!我若知道你是齐天大圣,早就趴地上了!”
这还是个死忠粉。
只可惜,悟小空前尘遗忘,并不知晓什么齐天大圣。
猴儿也不在意,挥挥手道:“那你想吃什么,俺小孙给你摘果子?”
白马悄悄:“哥,我想吃马肉。吸溜!”
隔壁玄奘:“……”
顶着一张马脸说这话,合适吗!
悟小空听了这话,梳毛的动作也是一顿,变成了薅毛,一边薅一边拍小白龙脑壳:“没有没有,换一个。”
白龙马忍着疼痛连忙报菜名,报完一圈后明白了,他只能接受大师兄摘的果子。
这还不如在鹰愁涧呢!
小马委屈巴巴,敢怒不敢言地斜了一眼玄奘。
陈玄奘垂眸只当不知,捧着山地上摘来的榆叶子泡成的茶汤,轻轻吹了吹,送入口中。
白龙马无奈打了个响鼻叹息。
他算是看出来了,观音菩萨先前给他画饼,描绘出来的取经人陈玄奘那叫一个天上地下无所不能,古往今来无人能挡。仿佛跟了他就能一路在天庭开绿灯,直升大罗金仙。
可真正加入队伍,才知并非如此。
至少,在赶路途中,陈玄奘是坐在他背上,可大师兄是坐在陈玄奘脑门上啊!
这才是金字塔顶端的真男人!
中二少年白龙马不住点头,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于是,等悟小空摘了一怀的火棘果,荡着藤蔓回来时,就发现白龙马吃个果子吃出了唐宫夜宴的香甜度。
小猴儿抓抓脑袋上的毛,扭头问玄奘:“师父,这马犯得什么病?”
玄奘:“……饿过头了吧。”
悟空懒得搭理这神经马,借着紫金钵盂里的清水,洗了洗那些火红的小巧果实,递给玄奘一半。
“师父将就些,这寒冬天,山里也只有这火棘果好寻一些。待我们出了蛇盘山,再好好寻一户人家打秋风。”
陈玄奘解释:“莫要说什么打秋风,那是借宿……”
小猴笑道:“都一样,都一样。师父,须知解释便是掩饰,出家人最会讲故事~”
玄奘:“……”
他决定闭嘴吃东西。
师徒二人用过干粮果子,稍作休憩,便重新上了马赶路。
凡间的路程对精力过剩的小白龙来说,完全不在话下。马儿撒欢狂奔在山间,寒风便擦过陈玄奘的耳边怒吼,刮得他耳朵生疼。
玄奘搓了搓僵硬的手指头,用袍子遮盖严实,他可不想冻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