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小丫头给王熙凤搬了个椅子过来。
王熙凤往上头一坐,叫了个牙尖嘴利的老婆子过来,让她学着自己的话往外头骂。
“我说今儿怎么起来的时候,听到外头乌鸦嘎嘎叫呢,原来是有丧门星上门来了!怎么,你克死了前头的爹,又克死了第二个爹还不够,还要来霉我们家?”
尤三姐本来妖妖俏俏站着的,听了这话僵了一下。
只这一下,她就清醒了,她本来也是个牙尖嘴利的,豁出来了想找个下家,死也要离了贾珍他们的,这会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索性也不要脸皮。
“你们也别说这话,我好声好气地来跟你们商量,也没把你们家这哥儿怎么样呢!你就急赤白眼的?难不成是怕我说出来他的秘密,心里害怕了?还找你这么个夜叉星出来!”
王熙凤怒睁着眼。
她前些时候才和贾琏因为这个事儿闹过一场,虽然心死了,可也不代表她愿意夫妻两个人的事儿叫别人听见,还是尤三姐这样的人!
更何况她一听就知道是自己,指不定贾琏和她们厮混了多久,说了多少事情出去呢!
“下作的小娼妇,什么样的话都让你说了不成?你们姐妹两个没皮没脸的,专门勾搭着爷们,还都是有家有室的,谁听了不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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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生气极了,叫了个婆子上来:“你去,给她点颜色瞧瞧,打烂她的嘴才好!”
尤三姐也骂:“哼!真以为你们那两个爷们儿是香饽饽不成?你尤姑奶奶和他们睡是看得起他们,不过是我取乐的东西,长根几把就以为自己是枭雄了!”
她言语实在粗俗,外头的人都皱起了眉。
婆子出来,还没动手,被她一脚踹开。
尤三姐扭头又笑了,说:“林兄弟,我知道你在里头听着,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烂了根的东西,连你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林涣面无表情,真以为她这么说,自己就能被说动?他们烂了根的东西,你又是什么?
他觉得好奇怪。
按照直播间之前的说法,尤三姐是把贾琏和贾珍当小倌嫖,心里头觉得自己干净,只是迫于形式和无奈才这样,可天底下的人,难不成不靠权势的人还不活了不成?
人家说她有多喜欢柳湘莲,他不娶她她就自杀,可林涣觉得,她井没有那么爱柳湘莲,她把柳湘莲当成她烂泥人生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把贾琏和贾珍当小倌的女人,会多么真心爱上另一个男人吗?
未必。
她只不过是想借势出泥坑,所以她不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好与坏,只在意对方肯不肯。
原著里头,柳湘莲最开始答应以后,她才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和贾珍等人厮混,有人说这是她爱人的表现。
林涣觉着,到那个时候才知道爱人爱己,太晚了。
她觉着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不乐意伺候贾珍他们了,等柳湘莲想要退亲事了,出不了火坑了,她才狠心自杀了。
这世上的一见钟情本来就少,大多都是见色起意,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才会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便是迎春和于志,于志看上了迎春,过后悄悄地去打听了两三个月才下定决心要娶。
尤三姐见了柳湘莲一回,过后两人再无交集,何至于就到了得不到就要死要活的地步?
她所谓的爱,不过是利益掺杂着自我感动,她能爱上柳湘莲,自然也能爱上林涣,更能爱上别人。
林涣摇了摇头。
外头尤三姐等了半天,也没见林涣出声,心里瞬间一凉。
她见多了那些男人,一听是绝色,便上赶着要亲近,说什么几乎都会答应,没成想这回碰见了硬钉子。
正要再张口说两句,外头忽然来了一串的官兵,也不管她是不是女人,直接上手将她压倒在地。
尤三姐人扑在地上,吃了一口土,当即骂道:“哪个小兔崽子敢动你尤三姑奶奶!”
她扭头,看见官兵穿的衣裳,就喊道:“原来是顺天府的人,怎么,怕我说出你们的秘密,来堵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