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浓率先别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做。”“别做了，出去吃吧。”唐若遥说。秦意浓反应了下，方道：“……好。”她们俩鲜少出去共餐，几乎是从没有过。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共度晚餐了，被拍到也不用怕。秦意浓的赧然很快被兴奋取代，她给关菡打了个电话，吩咐关菡定一家情侣餐厅。傍晚五点，两人整理妥当，出门就餐。关菡定了一家临江的西餐厅，夜里能看到江面亮起来的灯火，环境优雅。伴随着舒缓的钢琴声，两人在侍者的引领下走向定好的座位。她们俩都没戴口罩，大大方方地穿梭而过。钢琴声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立刻接起来，行云流水地继续演奏下去。“两位。”服务员竭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神情平静地拉开座椅，礼貌道，“请入座。”秦意浓颔首，浅笑落座。“谢谢。”两人点完了餐，服务员退了下去，到远处，忍不住回头再次看了她们一眼，目光惊艳。舒适的江风拂面而过，秦意浓抬手撩了把长发，惬意地眯了眯眼，十指交握，抵在下巴上，打量了一番，点评说：“这里环境还不错。”唐若遥看着面前姿态恣意的女人，移不开眼。秦意浓平时也极美，现下被江风吹着，整个人透出慵懒迷人的风情。朱红的唇，明亮而迷离的眼，冷白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乌黑浓密的长卷发，像是上个世纪惊鸿一瞥的一幕旧电影。秦意浓食指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笑道：“想看我可以回家再看，在外面发什么呆？”唐若遥垂了垂眼帘，故作掩饰地端过桌上的一杯柠檬水喝。秦意浓指着那杯水：“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上上来的吗？”唐若遥面色微红。她光顾着看秦意浓了，完全没注意到。秦意浓逗她玩：“你说，将来有一天我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得给我数钱？”唐若遥唇角微翘，说：“你才舍不得。”秦意浓揶揄道：“很自信嘛。”唐若遥唇角弧度愈深，装着谦虚道：“还行吧。”两个人对视一眼，秦意浓没忍住先笑出了声。唐若遥低头咬住吸管，抿了口柠檬水。秦意浓盯着她红润的唇，语气忽然有一点软，小声说：“我也想喝。”唐若遥将那杯未动的柠檬水往她面前推了推。秦意浓袖手不动，说：“我要喝你的。”就餐的还有几桌客人，打她们俩来以后，就不时的将视线落在她们身上。唐若遥耳朵有一点发烧，微咬下唇，将自己那杯递了过去。秦意浓含住了唐若遥用过的那根吸管，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喝了一口。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在她做来就那么的……让人脸红心跳。离得最近的那桌年轻客人里，有一个女生响起抽气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狗叫。唐若遥：“咳。”她莫名地有些口干舌燥，没话找话道：“好喝吗？”秦意浓舔了舔唇：“好喝。”唐若遥没来由地一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你多喝一点。”秦意浓喝了一半的柠檬水呛了出来。“宝……秦意浓。”唐若遥连忙抽过桌上的纸巾，给她递过去。“咳咳咳……”秦意浓用纸巾掩着自己的口鼻，露在外面的是一双忍俊不禁的笑眼。唐若遥也笑了。她觉得自己今晚的表现简直傻透了。不就是出来共进个晚餐吗？弄得跟第一次约会似的。可她转念一想，她们俩好像真的没正儿八经地约过会。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是秦意浓最艰难的时候，之后住院，日复一日的工作，还有孩子，在一起的时间被一再压缩，每次能在一起的时间恨不得长在一起，几时有过这么悠闲的时候？在江边吹着小风，吃着西餐，属于普通情侣的世俗的浪漫，从没有过。趁着一次秦意浓扭头看江景看得入迷的时候，唐若遥偷偷拿出手机，调到拍照模式，举起手机对着她，出其不意地喊了声：“秦意浓。”秦意浓回头。咔嚓。唐若遥及时抓拍下来，得意地笑。秦意浓好笑地说：“你想拍我，我会不给你拍吗？干吗要这样？”唐若遥低头看照片，笑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