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瑶对谢无极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难搞的上司,唯我独尊的暴君,残忍的大反派。
他身上贴满了各种标签,但绝对没有温文尔雅和抚琴作画这类。
所以当她看见他月下抚琴,银发白衣的模样时,总觉得很违和。
琴音很好听,哪怕是黎瑶这种没什么乐感的人也能听出技艺精湛来。
最引人的还是他身上那种松弛感,谢无极不管做什么,都有种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握的随意从容。
一曲终了,他按住琴弦抬起头来,银色的发丝随风拂动,一身清骨沐浴在朦胧月色中,如同披着皎月罩袍,眉眼间那种宁和静谧,真的很违和。
“在看什么。”
他开口询问,黎瑶也如实说了:“都不像你了。”
谢无极如同听到了有趣的笑话,嘴角勾起,抱着琴站起来,越发有种遥不可及的孤高清冷。
“那怎样才像我?”
他朝黎瑶走过来,锦衣放量很足,穿在个子过高的他身上也宽逸清雅。
黎瑶注意到他今日没束腰封或者腰带,只松松地系了衣带。虽看不出具体的腰身,也瞧不见挺翘的臀线了,可说不出为什么,黎瑶反而从他身上看出了浓浓的诱惑。
“说说看。”
谢无极已经走到她面前,琴早不知收到了哪里,他低下头来,落下银色的发丝和飘带,黎瑶眨眨眼,耳边是靡靡之音:“你喜欢我是如何模样,我就可以是如何模样。”
天下大定,河清海晏。
谢无极若能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向人间报复,那世间就不会再有什么波折。
黎瑶如同看守谢无极的钥匙,只要她在,就完全不用担心。
作为钥匙本身,黎瑶其实没有那么自信,也并不打算真的一辈子把谢无极当做什么危险分子去看守。
她凝着他明显清减许多的脸庞,良久才道:“我喜欢你如何模样都行吗?哪怕是你不愿意的?”
谢无极平静地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黎瑶笑出声来:“不该是这样。若真全都按我说的做,你肯定会不快乐。”
谢无极想否认,黎瑶按住了他的唇:“就像我从前那样,你那时总嫌我只会一昧地讨好,讨好你也讨好你身边的人。但我其实只是希望得到你更多的注意,所以哪怕不愿意,也勉强自己去做很多事。那时候我就不快乐。”
谢无极眉头微蹙,黎瑶抬手抚上去:“所以你看,如此一来的结果只是把彼此推得更远。你不会喜欢我那个样子,我也不会喜欢你变成那个样子。”
想来想去,从前谢无极说的那些话也不全然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