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箫下隐居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的确是沉沦颓唐!”秦云盏的声音拔高了些许,认真道:“但是如今,我师尊醒悟了,他不会在像从前一样乱来,他收了我这个徒弟,打算重整旗鼓,再复河山!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红姐,就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吗!”
祁红药的眉头皱了皱。
“可此前,他刺伤鸣鼎剑宗的柳乘风,又打伤了鸣鼎剑宗前去探望他的一干人等,这样的表现,很难让人相信他醒悟了,不会再乱来。”
“你刚才也说了,眼见才为实。”秦云盏一字一句的冷笑起来:“红姐,莫要嫌我说话不中听,箫下隐居没了,对你,对你们悬镜门半点好处也无,真正获益的却是这群如今在装受害者的家伙,而他们吞并了箫下隐居之后,难保不会拿扶玉仙盟其他的宗门开刀,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箫下隐居,唇亡齿寒啊!”
“大胆竖子,你休要危言耸听!”
人群中不知谁吒喝了一声,猩红色的符光激射而出,秦云盏和祁红药双双变了颜色,祁红药断喝道:“不可!”
秦云盏被团团围堵,无处可避,此时此刻,他就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学两招防身之术,先前就应该扒苏九重那不靠谱的师尊让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会他!
天上忽然亮起了反常的亮光,犹如月沉星落,霎时间无数璀璨的虚影化作一把把小剑,雨般坠落!将那道红色浮光镇压其下!
悬镜门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抱头散开,锋利的剑影在落地的瞬间消散,化作流萤点点,却在他们原先所立之处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裂隙!
周围的地面几乎被扎成了个马蜂窝,秦云盏所待的地方却完好无损,他抱头蜷缩着,感觉到一个身影翩然落于身畔,一把抓住他抱着头的臂弯,将他拖拽起来,拉到身边。
秦云盏被拉的脚下差点儿一崴。
瞧这混不留情的强势动作,他就是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祁红药也被这滂沱剑影所逼退。
喜丧刻在她的掌心里旋转,蓄势待发,但对方出手虽阵势浩大,却也是点到即止,祁红药最终还是未出手,冷然道:“你们箫下隐居可真奇怪,人人都出现了,唯独掌门的不出现!”
“你们悬镜门也很奇怪。”师云琢淡淡道,“接受不了真相便要手刃说实话的人么?”两个在刻薄毒舌的领域颇有建树的人突然对上了,这场面不可谓是不经典,秦云盏站在师云琢旁边儿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说实在话,他倒不是特别讨厌祁红药,相反,还有点儿欣赏,所以一门心思的想跟对方把道理疏通,没准能化敌为友。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想看师云琢和祁红药吵起来,甚至是打起来
“师兄硬碰硬不大好吧?”他小心翼翼道:“人家好歹是个女流之辈——”
师云琢:“你闭嘴。”
秦云盏:“”
祁红药眉头深锁,显然,以她的脾性,必不愿在此时落人下风,但她的红唇翕动,最终却没有出言回怼,而是扭头森然道:“方才是谁出的手?我让你们出手了吗?”
人群中一人闷声不服道:“祁掌教,这小子耽误我们行事不说,居然还大肆诋毁鸣鼎剑宗——”
“你是鸣鼎剑宗的人吗?”祁红药厉声反问。
那人被问的哑巴了一瞬,慌忙改口道:“我主要还是气他竟诅咒我们悬镜门”
“我可半个字也没提悬镜门!”秦云盏插嘴道:“奇了怪了,你一个悬镜门的弟子,口口声声向着鸣鼎剑宗,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悬镜门被鸣鼎剑宗渗透了,是他们的旗下分舵呢!”
“你!”那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脸色涨红变紫,“鸣鼎剑宗泱泱大门,美誉天下,乃我扶玉仙盟魁首,我等身为扶玉仙盟的弟子,唯他们马首是瞻,有什么问题吗!倒是你们箫下隐居,人均反骨,不效仿贤者君子,竟做些下作事!”
“你既然这么想做鸣鼎剑宗的人,不如我现在就代行门主事,逐你出悬镜门啊!”祁红药冷不丁开口。
那人被骇了一跳,当即讪讪然道:“祁掌教你在开玩笑吧?”
他话音未落,祁红药手中的喜丧刻发出一道赤白交错的光,他腰间一空,那块刻有他名讳宗门所属的腰牌在喜丧刻的锋芒之下裂成两半。
众目睽睽之下,象征着他身份归属的东西被毁,那人的脸色逐渐惨白,浑身也开始发抖。
“你现在可以去鸣鼎剑宗问问了,看他们会不会愿不愿意收留你这个虔诚的信徒。”祁红药笑了起来,美艳的面容在这一刻分外孤高清傲,像一朵单枝独秀的芍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