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鬼浑身一凛,只觉得头顶电闪雷鸣,惨叫一声跑了。
饱死鬼闷声长叹。
“你叹气是什么意思?”顾长汀道。
“啊”饱死鬼还是难得听顾长汀主动关心,哆嗦了一下道:“就觉得”
“觉得什么?”
“你挺纠结的。”
“我纠结?”顾长汀道:“你指什么?”
饱死鬼生前是个生意人,走南闯北,吃喝玩乐,见过的人和世面都多,斟酌着词句道:“对沈姑娘的态度。”
“她?”顾长汀屈指拨了一下沈秋练睡过的褥子,“她就是个麻烦精,偏偏长着那么一张脸。”
“所以你这么口不对心,言行不一,就是因为万剑宗主的脸让你把持不住?”饱死鬼道。
顾长汀:“你说谁把持不住?”
他像是发火了,语气变得锐利,但却没有什么危险的行动,饱死鬼在窗台上飘荡了一会儿,哄小孩儿似的:“哦哦哦你没有把持不住。”
“我只是觉得她体质难得,是个绝佳的试验品。”顾长汀道:“能助我早日达成心愿。”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饱死鬼道:“沈姑娘的血中有剑气,人又和万剑宗主长得一毛一样,没准儿是万剑宗主的转世呢?”
“你还懂转世一说?”顾长汀幽幽横目。
饱死鬼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懂,我也就是以前多听了几场书,乱猜的”
“是转世又怎么样?”顾长汀反问。
“转世就抓紧机会。再续前缘呗。”饱死鬼说。
“那你觉得今生和前世,是一样的人吗?”顾长汀道。
“长得一样那还不一样吗?”饱死鬼茫然道。
“那自然是不一样的。”顾长汀说,他笃定且坚定,眼底流露出丝丝缕缕的凄清悲凉:“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万剑宗主了,我像对她那样对待旁人,哪怕长得一模一样。”
虔诚、尊敬,想要燃烧自己的身心去侍奉和保护她。
“像是什么奇怪的替身文学。”饱死鬼小声说:“但比起移情复活万剑宗主要难上千倍万倍,你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有什么难的?”顾长汀道:“我也没有为难自己。”
“你一会儿克制,一会儿又克制不住先前铸剑炉出事你在房里转来转去,地砖都快踏破了。”
顾长汀一记眼刀飞过来:“你再说?”
饱死鬼:“”他比了个“叉”在嘴上,不吭声了。
“我明明克制的很好,分寸得当。”顾长汀说:“她说要走,我一句也没挽留,到底是朝阳派的人,得跟他们把界限划分的清清楚楚。”
饱死鬼不敢开口,只腹诽说你怎么那么自豪呢?
须臾间,外面传来沈秋练的一声惊呼。
顾长汀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来,化作一道青影掠出了房门。
饱死鬼被他带起的这阵疾风吹瞎了眼,好半天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分寸得当,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