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单独看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此对比之下,才一眼看出,证物上头绣着的“宛宛”二字,太过扎眼,着实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偷人的是谁。
更重要的是,蝶戏牡丹荷包是虞宛宛两年前绣的,绣线和布料都已经有些陈旧,添上去的“宛宛”二字,绣线明显更新。
就连虞宛宛也没想到,她随手送给凤霁那不值钱的荷包,他竟然一直随身带着?昨晚给他换衣裳的时候,怎么都没发现呢。
魏盈雪已经是面色发白,冷汗都快将手心捏着的丝帕浸透了。
周皇后却还一口咬死,“这又能说明什么,指不定是太子妃一时兴起,新绣上去的字呢。”
此刻,谢邀匆匆进来,附耳向凤霁悄声禀报了几句。
便见凤霁回过头来,凛冽目光,如冬日寒风般扫向上头皇后的方向,声音也冷了下来,周身气焰摄人,质问,“母后怎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偷了太子妃的荷包,放进苏彦青房里,企图造谋布阱?”
说完,凤霁扬了扬下巴示意,谢邀便出去,将人给押了上来,解释,“此人是行宫女婢,一早拧着包袱,鬼鬼祟祟,逃离行宫,好在被卑职手下的人发现,将其捉拿回来。”
随后,谢邀压着婢女肩头,让她跪下。
那婢女已经被谢邀教训过了,已是吓得仓皇失措,泪痕满面,摇头晃脑,立即就什么都交代了,“是赵王妃!赵王妃的人,给了奴婢一袋银子和一个荷包,让奴婢趁着洒扫之时,将荷包放进苏先生房内,还安排奴婢离开行宫,再也别回来……
“奴婢若是知道,这荷包是用来诬陷太子妃的,就是吃了熊心豹胆也绝对不敢啊,皇后娘娘恕罪,太子殿下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婢女将那袋银子掏了出来。
魏盈雪面色铁青,立即将她打断,“休要血口喷人!你这贱婢,是谁指使你污蔑本宫的!”
这意思,是要反咬太子一口,说是太子不知从哪找来个证人,编造一套说辞,反过来污蔑她。
反正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指使过这个婢女去放荷包。
可谢邀做事怎会没有二手准备,当时便拿过婢女手里那袋银子,质问,“是么……既然不是赵王妃所为,那这钱袋子上,怎会绣着一个魏字?这行宫里头,也只有赵王妃是姓魏的吧?若是比对比对,不知道能否查出,这钱袋出自赵王妃之手?”
魏盈雪心下猛的一撞,当时整个人都傻了。
不对,她就算再傻,也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将写有自己姓氏的钱袋子,用来装买通他人的赃款,这不是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么?
可是同理,虞宛宛也不可能那么傻,用绣着她闺名的荷包,拿来送给情人。
谢邀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这回,轮到魏盈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在议论,难不成,真的是赵王妃所为?
周皇后把持后宫这么多年,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式,便是不相信任何人,只认证据。
先前,证据说是虞宛宛偷情,她便认定是虞宛宛偷情,可现在,证据指向是魏盈雪买通婢女陷害,周皇后也看向魏盈雪,质问,“永乐,当真是你所为?”
魏盈雪自然是不承认的,连忙解释,“母后,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定是有人诬陷儿臣!”
所以现在,虞宛宛和赵王妃,到底谁是被诬陷的?
正此时,太后带着人慢悠悠走了进来,一身华服锦衣,虽然年过半百,却还是精神抖擞,面色红润。
众人纷纷端身,正色,向太后行礼问安。
她进来,瞥一眼皇后和魏盈雪,冷哼一声,训斥的语气说道:“这点小事都理不清楚,皇后真是白在后宫待了这么些年,这六宫事务是不是该换个人秉持了?”
随后,上前牵着苏彦青的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满目的怜惜,“哀家都舍不得让你跪着,怎在这里跪这么久。
“走吧,哀家让人备了两壶寒潭香,回去陪哀家喝两杯。”
然后,毫不掩饰,众目睽睽之下,太后手牵手的,就把苏彦青给带走了,两人还说说笑笑,略显暧昧。
在场的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