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虞宛宛还睡得迷迷糊糊,便被下人拽了起来,梳妆打扮。
梳好发髻,戴上发冠,化好妆容,穿上喜服……忙活完了,天已大亮。
前来为虞宛宛送亲的,也只有老夫人、魏盈兰和魏忬。
老夫人这些日子,该说的话都已经给虞宛宛嘱咐好了,今日见她,除了热泪盈眶,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开,便是久久沉吟不语。
魏盈兰虽然心里替虞宛宛高兴,可却也舍不得她,含着泪说道:“宛宛,等你进宫做了太子妃,我们便不能像以前那样时常见面了。”
毕竟那是宫里,魏盈兰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而且,到时候虞宛宛做了太子妃,魏盈兰见了她都是要恭敬行礼的,哪能还像以前那般随便?
虞宛宛轻笑,“待今后,我跟太子说说,让你可以随时进宫陪我。”
魏盈兰略微吃惊,太子是什么人,能听她的么?
魏盈兰也是后知后觉,直到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才猛然醒悟过来,虞宛宛以前所说的那个辜负了她的负心汉,该不会就是太子吧?
魏忬今日,会作为虞宛宛兄长的身份,前去给她送亲。
老夫人和魏盈兰都知道魏忬对虞宛宛的心意,还特意回避了一下,让他们单独说上几句话。
毕竟,过了今日,他们再说什么,可就要小心些了。
二人面面相觑,许久,魏忬才开口,提醒说道:“宛宛,前几日,我母亲一直在打听你去年离开京城前去寻医的详情,也不知有何目的……”
不知是长公主,魏忬也怀疑,虞宛宛离开京城,并不是去寻医,或许就是跟太子有关。
虞宛宛也是现在才知道,长公主在打听她的事,恐怕,是想抓到她的把柄。
虞宛宛的把柄可就太多了,特别是去年曾经投靠沈隽,落草为寇的事情,若是让长公主知道,若是让皇帝知道,恐怕她难逃死罪。
她可不想死……
“多谢二哥提醒。”
他还特意叮嘱,“不论如何,进宫之后,二哥便不能保护你了,宫里情况比国公府还要复杂得多,你要多加小心。
“若是有需要,随时来找二哥,不必见外。”
这几个月有二哥在宁国公府,虞宛宛的日子确实过得舒坦许多。
他对她是最好的,不计得失,也无关利益。
虞宛宛想到他们幼时的事情,还不禁怀念,暗暗红了眼眶,“二哥的心意,宛宛心领了,指望二哥也能早已寻到良配,佳偶成双。”
魏忬苦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吉时已到,迎亲的队伍已经等候在门外。
宫里安排的命妇,背着虞宛宛,一路踏着红毯出门,送上了喜辇。
嘈杂声音,锣鼓喧天,不绝于耳。
百姓夹道欢呼,万人空巷,前来围观太子大婚,普天同庆,盛况空前。
官兵开出一条道来,凤霁一身大红冕服,身形挺拔,神姿峰颍,高高坐在纯白骏马上,带着迎亲仪仗队,浩浩荡荡,声势浩大,从宁国公府出发,绕京城一圈,这才穿过应天门进了皇宫。
太子大婚,流程与寻常百姓成亲自然不同,祭祖祭天,受百官万民膜拜,礼仪繁琐,过程漫长。
也不知是冕服发冠太重,还是烈日炎炎,又或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虞宛宛总觉得身子难受,昏昏沉沉,头晕眼花。
脚下百官,身边凤霁,在她眼里,渐渐变成双重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