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段路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红希跪坐在他的胸口满脸兴奋：“我今天起的比妈妈早！”
上扬的语气是不加掩饰的骄傲，段路远下意识地偏头去看，却没能找到秦沉阁的身影。
昨晚的……是梦？段路远有一瞬间的恍惚，习惯性的揉揉红希的后脑勺，顺着它的意思夸赞：“红希真棒！”
“你有没有看见昨天的叔叔啊？”
“叔叔在外面！”红希瘪了瘪嘴，不太乐意地指了指窗外。
昏暗的环境里高大的男人像是自带光芒，段路远捞起红希放在自己的脑袋上，拿过一边的外套穿在身上。
秦沉阁坐在对他来说显得稍小的板凳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百无聊赖地捏着小云朵，听到动静后他微微侧头，“醒了？”
“那片土地你准备种什么？”秦沉阁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指了指道路的另一侧。
那是先前种植番茄的土地。
“我在里面种了番茄……”话刚出口，段路远就明白秦沉阁的意思是里头的种子已经没有希望了。
他走到小麦田边看了看，稀稀拉拉的小雨只是略微打湿了土地表面，不少嫩绿的小苗已经探出了头。
秦沉阁松开手，半成型的云朵在他手中散开，他站了起来：“它们已经死去了。”
“被夺走生命力的种子是不可能再生根发芽的。”
段路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总感觉方才秦沉阁的目光有意的刮过了……红希？
对目光懵懂无知的红希乖乖的坐在妈妈的肩头，不时玩玩垂下来的头发，不时摸摸妈妈的耳垂。
“先不管它们，我准备在绕着篱笆种一圈葡萄。”
盛产葡萄酒的西方国度，箱子里葡萄种子的数量比起小麦也不遑多让。
段路远边比划着边说：“要是涨势好的话，攀上篱笆应该蛮好看的。”
让看起来跟仙人一样不容亵渎的小白龙挖地，段路远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罪恶感十足。
他把红希放在秦沉阁的肩头，把一大袋子葡萄种子塞在他的手里：“你帮我递种子好啦，一次三四粒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番茄到了秦沉阁身上后显得分外安静，既不敢玩小白龙的头发，也不敢去摸小白龙裸露的皮肤，小手小脚缩成一团，不认真看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番茄。
种葡萄的想法并不是一时半会冒出来的，建成篱笆的木头大多是些发黑甚至有些腐朽的木材，光是看着就已经足够让他这个半洁癖半强迫症难受的了。
没有足够的木材作为替换，就只能用别的东西遮挡了。颜料他没有，但喜爱攀爬的植物他手里却有不少，它们是天然的装饰品。
“你刚刚说那些种子被夺走了生命力？”
“嗯。”
“因为暗物质吗？”
“暗物质是什么？”秦沉阁望了望天空，指向深渊裂缝的方向，“哦，是那些恶心的东西吗？”
“嗯。”
“不仅仅是。”秦沉阁微微偏头，他肩头的番茄娃娃已经彻底的退化成了圆滚滚的番茄，他的目光好像落在了红希身上，又好像只是正常的视线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