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安手边的啤酒罐全空了。
房门传来轻响。
乔语初还没走进来,就闻到了阵刺鼻的酒味,她按壁灯,顿时大惊失『色』,把包扔在了自己的床上,飞扑了过去。
“拾安!拾安!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乔语初又气又心疼,晃着她的肩膀,试图把人叫醒。
谢拾安手里还拿着罐空啤酒,脑袋歪在了床沿上,皱着眉头,似是有些难受。
乔语初把她手里的啤酒罐拿走,接触到她指尖的那刹那,竟是凉得刺骨,也不究竟在这坐了多久了。
她叹了口气,使力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是拿你没办法,谢拾安,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啊。”
躺在床上的人无无觉,只是眼角渗出了几滴泪水,乔语初替她脱了外套,盖好被子,打空调,然后又拿起钥匙出了门。
这个点医务室早已经没人了,况且运动员深夜酗酒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乔语初想了想,还是跑到了稍微远点的『药』店去买了醒酒『药』。
她拎着塑料袋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水是走前就烧好的,温度正好。
她把人扶起来了点,靠在了自己怀里,玻璃杯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的唇边。
“来,拾安,喝了就不难受了。”
在她的催促下,谢拾安抿了小口,然后就皱起了眉头:“苦……”
乔语初端起来自己尝了下,是有点,还好她早有准备,从床头柜上拿起喝咖啡剩下的砂糖,倒了点进去,拿勺子搅匀,再送到了她唇边。
这次谢拾安没再拒绝了。
乔语初看着她口口喝完,虽然已经是个年人了,还是个了不起的冠军,在她这里,总是副孩子心『性』,长不大似的。
“你啊,我就不该让你个人回来,要是让严教练了,看他怎么罚你,还好比赛打完了,不然被禁赛了的话,你哭都来不及。”
她说着,放下杯子,正准备起身,猛地被人搂住了脖子,谢拾安用力抱着她,像攥着块稍不留神就会彻底失去的珍宝。
她闭着眼睛,泪却涌了出来。
被酒精支配了大脑的人,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的。
“乔语初!我疼……心里疼……我小时候那么淘气,你最害怕虫子了,我抓起蚯蚓放进你的书包里,你也没打过我。”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凶我,我不……明……”
滚烫的泪水砸进颈窝里。
谢拾安哽咽着。
“我不想你离我……”
“他们都不要我……”
“只有你……只有你了。”
那瞬间,简常念跟她说过的话,又涌入了脑海里。
“可是不管人长到多大,都还是需要亲人的啊。”
“我有外婆,语初姐有父母,严教练还有我们,只有拾安,什么都没有了。”
乔语初早该想到的,曾被父母遗弃过的人,内心该有多么缺乏安全感啊。
也因为这样的原因,谢拾安打小就寡言,不擅长表达自己,也没几个朋友,她就没见过她哭过几回,更何况是现在这样泪流满的样子。
乔语初心里五味杂陈,眼眶热,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水,把人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说的也都是气话,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你也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
少年埋首在她怀里呜咽着,乔语初便有下没下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慢慢安静下来。
『药』效总算发挥了作用,谢拾安舒展了眉头,呼吸均匀,乔语初动了下,想起身,又被人紧紧抱住了胳膊。
她眼角又挤出了两滴眼泪。
“不要……不要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