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瓜子在即将准确抵达毛毛仇白净额头之时,被他闪电般袭出的两指当空截住。
然后他眉头冲我一扬,就把瓜子放回了小常的盘子里,小常惊喜地去拿,却脸上一灰,发现瓜子已经被毛毛仇捏碎,成瓜子粉了。
这都什么人啊,浪费食物的毛毛仇真是毛毛屑。
我刚想说话呢,发现二楼的门一开,原来是罗神医在房间里有些按捺不住,就想着过来看看,她一走,冯璧书也跟着走了出来。
罗神医马上回头道:“不是让你呆在房间别动弹么,怎么也出来了?”
冯璧书老老实实道:“这,我听见阿渡在外头笑,就想出来看看有什么故事这么好笑……”
罗神医蹙眉道:“你这手才刚刚缝合好,一会儿乱动伤着了,影响你手肌恢复了,那要怎么办?”
冯璧书神色恳切道:“可我在房间里已经呆了太久了,我出来定会小心,绝不会给神医你添麻烦的。”
说完,这健壮汉子一言不发地瞅着罗神医这娇滴滴灵秀秀的大姑娘,却是耷眉怂眼、怪可怜见的,关笼子里三天三夜的大金毛看主人都没他这么委屈的样儿。
果不其然,罗神医有些受不了,只道:“你要来就来,若再伤了手,我可不会再给你包扎的……除非加很多钱……”
冯璧书微笑道:“这是自然,我这些年攒了一些银亮,也不算缺钱的。”
……这个不是重点吧?
我正疑惑呢,阿渡已经先我们一步,一溜烟儿地蹿上去,其速度犹如火猴子蹿水,姿态又似一朵白云飞升上梯,转眼间就已贴到了冯璧书身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给扶下来。
罗神医下来后,笑着拿了把小椅子,就坐在了老七旁边:“你们都在这儿听故事了,不介意加我一个吧?”
我欢喜道:“怎会?罗姐姐来了正好,我们正缺一位像你这样聪明灵巧的女听众呢!”
不是我说,我觉得我们这听众席全是一堆大老爷们儿,过于阳盛阴衰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心思细腻、说话动听的女同志,总算把这比例给纠正了一点点,我可是兴奋了。
结果话音一落,仿佛是我这话招人似的,还真把一个人从门口招过来了。
莫非是悠悠?
是悠悠对不对?
我立刻起身去看,却发现门口站着的一个人,是赵家的小姐赵曦宁。
她素来是个冷清俊丽的模样,此刻大约是腰系双剑,袖藏双剑,一人四剑地走来,站在门口,却是有些犹豫地望向里面,那目光四处逡巡、上下翻飞,像是在寻找某个人似的。
我知道她在找谁。
不多久,她往上一抬眼,瞧见了扶着冯璧书龟速下楼的阿渡。
赵曦宁的目光顿时一热,如烧了许久的水终于在这一刻沸腾,秀丽嘴唇微微张着,似是想喊话,却又不知该喊些什么,便卡在那儿了。
我便笑道:“赵姑娘,是来找阿渡的吗?”
其实这些天她一直没现身,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是近乡情更怯,还是有些决定没有下,如今才下了呢?
我这么一问,那赵曦宁点了点头:“我本是来找他的,可我看你们似乎在此处说书讲事?不如我改日再来。”
她转身要走,阿渡却眉头一扬,当空喝止道:“妹子,你去哪儿呢?”
赵曦宁身上微震,像是这一声“妹子”有着与上次不一样的含义似的,阿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让冯璧书下了一阶,站到平地上,再飞速掠到赵曦宁身边,笑嘻嘻道:“你是来看我的吧?怎么不留下来呢?”
赵曦宁仔仔细细看了他,上上下下打量回去:“你还好吗?”
阿渡笑道:“我当然还好,要是老冯的左手能好起来,我会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