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苦笑道:“这倒不假……”
他抬头看我,不禁感慨:“故事还是那个故事,可你的叙述,似乎总有一种让人恨不能以身代之,去改写结局的魔力。”
他夸人如一阵春风拂面,彩虹照脸,叫我说不出地舒坦,结果这人接下来又笑问:“所以我特别好奇……我可不可以得到唐大侠的允准,去看一下你年轻时写的那三本《出云记》、《落雪记》、《瑶台记》?”
……别啊!
千万别!!
是冯璧书给你推荐的嘛!?这个假老实的话你可一句都不能信啊!?
在得到梁挽那句“不会让冯璧书凑近听”的保证后,我就离开了小巷,在茶棚那边等着了。不过多久,大家都陆陆续续来齐了。先来的是到处找我不着、手里提着各种便宜小甜点的小常(他钱带的不多),然后是一起绑定出行的柳绮行钟雁阵,接着是在屋顶上休憩的高悠悠,他看了我一眼就从屋顶悠悠飘落,姿态倒是优雅如初。
最后才是仇炼争。
他姗姗来迟,竟是因为换了件行头。
本是低调而华贵的黑,如今依然是黑。
外边套着黑狐裘皮,里边配上了广身大袖的暗纹黑锦衣,腰扎一种墨玉玄皮的带,双足再配一对黑绒靴,于光下能闪出一种五光十色的黑。
这是一点儿也不低调了,华贵成分倒是添了十足十。
就好像一个高调的甲方爸爸,步履轻快地就朝我这个卑微乙方过来了。
而我左瞅右瞅。
也没瞅着他拎着糕点。
莫非又把糕点藏在袖子里了?
这次的袖子倒是大袖,藏东西显然会更加方便。
我一时心里痒痒,很想把他的袖子翻个底朝天,但碍于面子,又不太好未说书就要打赏,干脆咳嗽一声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迟?”
我本想让仇炼争给我透点儿甜品的底,结果他只眉头一扬,道:“天阴云薄,恐怕下午要起大风雨,正该换件衣服。”
……说什么浑话?这大太阳的天,哪儿阴了?哪儿起风?
我还未想完呢,这家伙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块儿暖烘烘的黑狐裘皮,递了给我。
“一会儿若是下雨,必定着冷附寒,你先拿这个放在椅子上。”
我疑惑了:“放在椅子上干嘛?”
仇炼争慢慢吐出三字:“垫屁股。”
垫,垫什么?
我怀疑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结果小常面色古怪地看向我又看向仇炼争,而仇炼争却只是面色淡淡、口气波澜不惊地解释道:“这是做黑裘外披做剩下的碎衣料,用来垫在身下比较好,不适合披在身上。”
我更加疑惑了:“天要是冷了,我难道不该先拿东西披在身上,再照顾身下么?”
仇炼争道:“天若真冷了,你得披别的。”
见我疑惑之色不减,他不说话,只伸出一只漂亮白皙的手,指了指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一抹闪着星碎耀光的黑狐裘皮。
我懵了。
这家伙难道是想要……我和他交换身上的衣服?
我顿时想到了一些颇为不和不谐的玩意儿,脸上一阵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