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计委的工作主要是马副主任在抓，所以关兴也要到计委那边把他要试验研究的事情向马副主任说。因为只有马副主任跟着他走，配合他想问题、搜集各种现象和材料，他关兴才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马副主任听了关兴的传达，也引起了重视，就对关兴说：“您讲的这个研究试验课题，我就想到了一件事。前几天青山公社的主任来向我反映说，桂花树的电泵站修好以后，沙牛湖的农田不会再被水淹了。可是有些大队、生产队不愿意到那边去种田，说是得不偿失，费力不讨好，问我们县里有什么好的办法呐。”关兴听了就想到了党校讨论时，有老师提到的梁子湖养鱼的现象，那不就是和这个情况个大同小异吗？于是关兴就对马副主任说：“我们把这几天过了，到青山公社和沙牛湖去看看，先要弄清楚为什么原因，然后才能根据实际情况采取措施。”马副主任说：“好吧，那要不就把青山公社的主任叫来，我们讨论一下商量出个办法就行了，还要我们亲自跑去吗？”关兴说：“自己不去实地看看，那是没有底细的，听人家向我们汇报，毕竟是表面的、抽象的，不能作为解决问题的依据。”想了想他就和马副主任商量，是不是要派人到各个部门去了解一下情况，看他们在今年已经过去的工作中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需要大家研究解决的。马副主任就建议说：“那最好是印发一个调查提纲，让每个出去调查了解的人按照提纲做事。”关兴同意马副主任的意见，就要他召集人手做这个事。这时，供销社那边来电话，说是他们要召开一个前一段时间物资交流的小结会，请计委派人去参加。马副主任就向关兴请示，关兴说：“这是个好机会，你们去了一定要听清楚他们举办物资交流会的经验和教训，并向他们调查了解有什么新出现的问题。”因为到了十一月底，冬播已经基本结束，按照水利局以前的规划，现在新建南海电泵站的施工就开始了。民工主要是开挖排水的主渠道，其他与主渠道连通的支渠道由各大队负责。电泵站除了土方工程由民工做外，其他浇铸泵房和安装设备都有专门的施工队。所以，在以往桂花树建电泵站的基础上就不费很大力气了，但是雷主任还是委托关兴抽时间去看看。这天，关兴就要了一辆小汽车，通知马副主任一起和他到几个地方去转转。他带上联络员和马副主任一道，首先就到南海电泵站新建工地去，看到各个施工的地方都有水利、电力的技术员在现场，他也就放心了。再到开挖主渠道的工段，分别与公社水利站、大队带队的水利干部打了招呼，感到社员群众劳动的热情没有像以前那样高，有的还刚刚开始就在路边打方、抽烟。关兴就问身边的生产队干部，干部回答说：“现在他们队里真正在田间劳动的人不多了，还不到全队人口的一半，他们搞完了农田里的活路，又立马接着到水利工地来，就没有什么喘息的机会。”关兴就问：“那还有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呢？他们为什么就不上水利工地呢？”队长回答说：“有的在大队搞副业项目，有的在公社的乡镇企业上，还有的在手工艺人的合作社里，真正纯粹种田的社员就这么多了，所以他们就认为最吃亏，就有些消极怠工了。”关兴就问：“那不在队里劳动的人不是给队里交了钱吗？那不是大家都能受益？”队长说：“有的在外做事，带给队里的是非包工分，有的是水利工，真正交活钱、现金的不多，再说，就是交给队里了，社员群众得到的也很少，所以他们认为没有感觉到。”“那你们遇到这些事怎么向社员解释，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呢？”关兴问。“现在大队要我们把水利土方按照人口分摊到每个家里，没有人上水利工地的家里，就要他们按照每方土出多少钱的办法，要他们给队里交钱。”队长回答说。“那你们就可以鼓励上工地的社员多完成土方，多得钱嘛。”“话是这样说，可是我们现在也还没有找到那些人，收钱也是很难的呐。”马副主任和联络员在旁边也感到了基层干部的难处，就说：“看来我们还得要提醒各公社赶紧做出相应的决定，好让下面的干部有个执行的依据。”联络员就把这事记下来，准备回去后再找办公室的人研究处理。看完南海电泵站的水利工地，关兴就要小车开往青山公社去，因为他还记着前几天马副主任反映的沙牛湖种田的事。到了青山公社，主任看到关兴他们亲自去了，就有些不好意思。关兴说：“你们能及时向我们反映情况，这就是尽到了你们的责任，但是我们还得要一起来调查研究，才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在公社吃了中饭，关兴就提议，要公社主任一起往沙牛湖去看看。到了沙牛湖，关兴还是要小车直接开到永久大队部去，因为那里是他以前多次去的地方。可是，进去后才知道以前的支书年纪大了，换成了一个年轻的。他自我介绍说，姓刘，叫刘利民。公社主任就向他说了朱主任他们一行来这里的目的，刘利民就说：“我们大队种湖田还是没有问题，可能不愿意种田是那些外大队的，因为他们离这里路远，我们这里把这种情况称为‘种吊田’，意思就是悬着的，看天吃饭，老天有赏就收。如果天干大旱那就只当扔了一样。”关兴就说：“面对这种情况，你认为有没有办法解决？”刘利民想了想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些愿意到这里来种田的社员，固定下来在这里专门种田。”公社主任说：“那就要涉及到不同的公社、不同的大队，还有由谁来管他们的问题，这个是我们一个公社解决不了的。”马副主任就说：“如果在青山公社之外，成立一个行政单位行不行呢？再说，沙牛湖的开垦土地是没有在以前全县的国家计划之列的，那怎么来计算他们种田后的公粮水费呢？”关兴听了就说：“这确实是个很复杂的事情，容我们回去研究后再做决定吧。”：（）人民公社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