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木箱子连生漆都没刷,还是一个结满灰尘,长满虫眼,木板已经变成了灰色,表面还是麻麻赖赖的小木箱子。
两个孩子还在榻上坐着,捧着手上的野菜粥,围着碗边,旋转着碗,一点点一点点,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大一点的男孩,把粥里的米汤喝完了,却还留着那些菜和粟米粒没有吃,然后把碗递给老翁,说了几句方言。
老翁笑着摸了摸,大一点男孩的头,然后却将碗又递给了男孩,还说着什么,男孩才用那已经包浆的小树枝筷子,夹起碗里的草,一点一点的吃起来。
然后阿翁回过头,朝我和蔼的笑了笑,伸手打开木箱子,里面是几件很破烂,打满了补丁的衣服。
老翁翻来翻去的,最后又把箱子盖上了,看着我,长叹了一口气,又说了很多方言,其中又夹杂着几句官话。
大概的意思是,我身上这套衣服,还是准备给他儿子第二次结婚,而去找大庄子里的裁缝做的。
结果老翁的小儿子,去年被官府抓走了,就也再没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也是听的稀里糊涂一知半解的。
我笑着扯了扯身上这件衣服,点了点头,赶忙出去,将那个碗和五铢钱,拿进来。然后蹲下来,将钱和碗一起,笑着塞给了阿翁。
阿翁接过碗,又想推回来,我用另一只手,搭在阿翁的手上,笑着轻轻的拍了拍,阿翁那双苍老的手。然后又掏出怀里的金子,给在阿翁面前晃了一晃,在将金子收回怀里,阿翁才默默的收下了这串五铢钱。
阿翁将碗放下,然后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又将木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用衣服卷起那些五铢钱,准备把钱收好。
可是阿翁又拿这卷着五铢钱的衣服,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然后将卷着五铢钱的衣服,放在了榻的底下。
才刚放进去,又将那卷衣服拿出来,拽在怀里,来回踱步,最后看了看房梁,又摇了摇头,又走了几圈。
最后阿翁又把五铢钱拿出来,重新递给了我。
我看着阿翁如此作态,又一次体会到了古代百姓的悲凉,心里感慨万千,难受至极!唉!
我将阿翁手上的衣服拿过来,然后把这五铢钱数出来一百一十三个,直接递给老翁,让他放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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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剩下的五百个五铢钱,用衣服包裹好,就像我包那台手机一样,一层又一层一卷又一卷的,将这五百个钱,给卷的扎扎实实的,帮老翁放进了那个小木箱子里。
我看到两个孩子,经历了一个寒冬,脚上都长起了冻疮水泡。而且两个孩子,连裤子都没有穿,就套了一件薄薄的麻衣,脚上的鞋,也是正宗的刘大耳牌草鞋。
而阿翁也是,就外面一件打满补丁的麻布袍子,而且袍子很薄很薄,里面连亵衣都没有穿,脚上也是穿着一双,裹着麻布和木板底子的鞋子。
我本想把我的羊皮袄子也留给老翁穿,因为他们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我都不敢想象他们是怎么熬过这个寒冬,迎来现在这个暖春的。
但是阿翁指了指羊皮袄子上,那染满了的血迹,我立马明白了阿翁的意思。
是啊,对于他们来说,连多一点的五铢钱,都可能给他们招来灾祸。何况让他们拥有一套,染着血迹的中原难以买到的,羊毛皮袄子呢!
我向阿翁,郑重的行礼拜别后,正准备离开,阿翁却又拉住了我,将我按坐在那个小木墩上。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个芋头,真的是后世的那种芋头,拳头那么大个。丢进釜里面,又开始添柴,煮沸了很久,才用棍子架住芋头,从釜里慢慢拨出来,扯了一块烂麻布给我包上,笑着递给了我。
我接过煮好的芋头,放进了怀里,只感觉心窝异常的暖和。我肩膀上还挎着用老翁家的旧破麻布,包裹好的羊皮袄子。
我临行前,对着老翁再次拜谢。
然后我领着黑风,驮着乐九,继续向刘庄赶去。
老翁也带着两个孩子,笑呵呵的站在院门处,目送着我们离开,这个不知名的村子,继续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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