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喜欢挑战些奇奇怪怪的项目,什么在鬼屋里过夜之类的,到这附近露营算是相比之下还算正常的。
夏灵泽把酒放在茶几上,说:“这边是郊区,没有景点,那些学生应该是专门来找刺激的。”
姬扶光随口“嗯”了声,没有要停步的意思。
今晚的出行没带给她什么特殊的讯息,人类的状况也没什么值得留意的。
她想回房处理公事,夏灵泽却没有打算这么快放过她,新的问题很快就砸向她:“晏执事跟那个女孩子的相处看起来不生疏,你是同意血族跟人类来往的?”
她停下脚步,侧身回眸:“我为什么不同意?”
夏灵泽上前几步,眉心拧成结:“族规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避世,如果必须要接触也要保持距离,避免身份泄露带来麻烦。”
她有些恍惚,此刻眼前的人,又跟她从别人口中描绘的轮廓有所出入了。
血族的避世规则从来都是被奉为圣旨的,正因为这点,她连自己结交的人类朋友都不敢频繁联系,劝说自己要把这些关系冷淡下来。
可今天,她又听到不该从姬扶光嘴里说出的话。
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姬扶光听着她说觉得自己既是人也是鬼,没有动怒也没有斥责,反而问她人类的初次见面应该怎样。
这个人真的是血族尊主么,曾经在脑海中勾勒出的“尊主”轮廓在变得模糊。
姬扶光听完只是笑笑,彻底转过身来面对她,“避世的目的是什么,是避免人类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也避免因此而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完全不接触人类,坐井观天,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在我看来,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会在意过程。”
规矩是死的,血族是半死不活的,既然没死透那就可以变通,只要能达到“不被人类察觉”的目的,该接触还是要接触的。
这样违反规矩了么,当然没有。
夏灵泽脸上不自觉的严肃逐渐松懈,到后来眨了眨眼,张了下嘴却没说出话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样子。
“还不是你该明白的时候,去遛狗吧。”姬扶光轻叹着转身要走,她暂时不想跟夏灵泽聊这些严肃的话题。
对一个孩子来说,学习还是得循序渐进才好,现在还不是让夏灵泽脑袋里汇积太多课题的时候。
后者却不受控制地往前几步,似乎有什么在心底晃动,想也不想地叫住她:“尊主。”
“嗯?”姬扶光再次回眸,在灯光下被渲染出独属于深夜的柔与美。
模糊了片刻的轮廓在夏灵泽的眼里复又清晰,只是跟她想象中的模样愈发不同。
“你想不想喝酒,”她谨慎而期待,微微笑起来,“雪球好像去玩了,我没什么事做。”
“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姬扶光端了点架子,话里有笑意滋长,常年身居高位却令这点滴温和生出危险意味。
“知道……”夏灵泽敛去眸中期冀,咽喉肉眼可见地微动,不敢再上前半步。
还没等她感叹不该太过忽略尊主的权威,就听到脚步声重新响起,也听到女人含笑的嗓音:“去我房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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