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贴得他更紧,一声无意识的叹息传进他耳中。
曹勋笑道:“是不是后悔跟我出来了?”
云珠没说话。
曹勋:“夏季本就多雨,实属无奈。”
云珠:“专心走路,别摔了。”
曹勋:“摔也会让你摔在我身上。”
云珠对那种姿势再熟悉不过,有他当垫子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又疾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山路尽头终于出现了一座灰扑扑的小道观。
谢琅撑伞等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个布衣老道士,脸上布满皱纹,瞧着还不如李雍更有道家的飘逸仙气。
云珠放低了伞面。
曹勋简单地与老道士寒暄几l句,先送云珠去客房。
当他终于放下云珠的时候,两人都只有脑袋、上半身还算清爽,其他部分的衣物都湿湿的。
云珠下意识地先打量这间同样灰扑扑的客房。
木窗糊了窗纸,勉强能遮挡风雨,屋顶角落结了蛛网,连翘正在擦拭床板,手里的抹布脏得仿佛沾了一层泥。
连翘一边忙着一边安慰主子:“夫人别急,观主说他们这边地处偏僻,平时少有客商经过才疏于打扫,好在观里还有几l床干净的被褥,等我收拾好了就送过来。”
木盆边上还搭着一条巾子,曹勋捞起来,走到窗边的简陋桌椅旁,快速擦拭起来。
连翘急道:“国公爷您歇着,等我来吧!”
曹勋没理她,先擦好木头板凳放在一旁阴干,再接着擦桌面。
他胳膊长,力气大,擦得也很仔细。
云珠看着这样的国舅爷,想到了离京前他的调侃,说他会尽心伺候她。
她现在衣衫狼狈,不可能叫道士或侍卫们进来帮忙,连翘一个人收拾又太慢,曹勋要么叫她狼狈地等着,要么就得自己动手帮忙。
换了一盆干净的水再擦一遍桌子,曹勋又去擦那扇陈旧的双门衣橱、窗户、窗台。
云珠就呆呆地看着他忙活。
一个是做惯了这些事的大丫鬟,一个是魁梧有力又细心周到的国舅爷,短短两刻钟过后,这间寒酸的客房至少已经处处干净了,干净得一尘不染。
这时,道观那边也送来了干净的席子、被褥道袍、热水与姜汤。
曹勋走到门口,对云珠道:“你先洗一洗,我去见见观主,咱们来借宿,不能失了礼数。”
云珠扫眼桌面上的一壶姜汤与两只碗,提醒他道:“你也喝碗姜汤吧,小心着凉。”
曹勋都已经站在门外了,闻言顿了顿,重新跨进来:“也好。”
姜汤有点烫。
干等也是等,云珠叫他从浴桶里舀出一盆水来,简单擦擦再换上道袍。
曹勋笑道:“一点雨水而已,真的不碍事。”
云珠:“随你,只是明早你真有个头疼脑热的话,我一定回去。”
国舅爷便什么都不说了,关上屋门,开始解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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