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rdo;元午喊了一声，烟灰掉在了他手上，他甩了甩手，&ldo;砸脑袋了！&rdo;
&ldo;我手好像不够大。&rdo;大头低头，张开手看了看。
&ldo;你玩那个量杯，有两个，扔那个。&rdo;元午说。
&ldo;哦，&rdo;大头很听话地把两个量杯拿了出来，&ldo;它们不一样大，为什么呢？&rdo;
&ldo;从现在到吃饭前你不跟我说话，我给你五块钱。&rdo;元午说。
大头愣了愣，接着就很快地抿紧了嘴点点头。
&ldo;我一个人待久了，&rdo;元午转回头看着林城步，&ldo;有时候脑子会乱，有些事我记不清，比如我会记不清上次去小江镇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你第一次过来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你有没有说过你为什么总跑过来……&rdo;
林城步沉默着。
&ldo;但我有没有男朋友我应该不会记错，&rdo;元午抽了口烟，&ldo;我没有男朋友。&rdo;
林城步轻轻叹了口气。
&ldo;如果你说你是我女朋友……&rdo;元午往他裤裆瞅了一眼，&ldo;可惜我已经看过了，你也不是我女朋友。&rdo;
林城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ldo;行了，&rdo;元午站了起来，撑着船沿看着水面，&ldo;不想说不说吧，谁没有点儿不能说的秘密呢。&rdo;
&ldo;11月11号，&rdo;林城步说，&ldo;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四年前。&rdo;
元午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盯着水面。
&ldo;那天是你生日，&rdo;林城步声音不高，&ldo;光棍节生日。&rdo;
元午夹着烟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ldo;你背上有一道疤，&rdo;林城步继续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ldo;开车的时候摔的，很长，你的车就是那天我开过来的那辆挎子。&rdo;
&ldo;你喝咖啡基本只喝摩卡，但是自己打泡总打得不太好，&rdo;林城步闭了眼睛，&ldo;你喜欢hyde和哥特金属，手机铃声是ydygbride的herethethroat……我发音不太标准……&rdo;
&ldo;你每周去三次健身房，只跑步，每次跑一小时，你家的阳台上种了很多蒲公英，我没数过有多少盆，我只去过一次……&rdo;
林城步的话没能说完，他还想说，就那一次还是江承宇去你家拿东西我跟着一块儿去的，你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深蓝和白色的……
元午把烟弹进了水里，转过身把船舱后门关好，然后一拳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林城步坐在小凳子上，本来就坐得跟蹲着似的，他这一拳过来，林城步往后一仰直接倒在了船板上。
元午没等他起来，跨到他身上，按着他的肩又是一拳。
林城步就觉得已经落山了的太阳又变得格外地金光灿烂起来，元午就在一片金色之中对着他又挥过来一拳。
&ldo;cao！&rdo;林城步抬手挡了一下，元午这拳砸在了他手臂上，但感觉不出疼不疼，他抓住了元午的手腕，为了不惊动船舱里的大头，他压着声音，&ldo;你大爷！你还真打啊！&rdo;
元午抽出手又是一拳砸在了他肋条上，抓着他的衣领：&ldo;你想gān什么？&rdo;
林城步痛得差点儿岔气，倒了两口才咬牙对着元午肋条也砸了一拳，这拳并不重，因为他疼得使不上劲，所以元午只是顿了顿，但他还是趁着这个机会猛地把元午掀到了一边。
&ldo;我想gān什么？&rdo;他猛地翻身起来，用右膝盖压到了元午肚子上，按住了他的手，&ldo;你问我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是谁！&rdo;
&ldo;你该吃药了。&rdo;元午看着他。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林城步盯着他，&ldo;元申吗？你叫元申吗？你写小说吗？你是刑天吗？&rdo;
林城步拼命压住了自己想要说出元午两个字的冲动。
元午有一瞬间的安静，静得像四周淡淡裹上来的huáng昏，接着就狠狠地弓起腿用膝盖往上顶了一下。
林城步没有骑到他身上，半跪半蹲地撅着，这个不怎么漂亮的姿势给元午留了空门，一膝盖上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要是再撅得起来点儿，能直接砸他蛋上。
&ldo;cao你大爷啊！&rdo;林城步揪着元午的衣服把他拎起来往船板上摔了一下，&ldo;你还有没有点儿轻重了！&rdo;
元午没出声，眼睛瞪着他，大概是觉得这样的进攻没有作用，于是偏过头往林城步手腕上一口咬了下去。
林城步的怒火是跟着疼痛一块儿涌上来的，这一口咬得他连喊都没能喊出声来。
caocaocaocaocaocao！
脑子里这个字排成了方阵踢着正步唰唰地走过。
&ldo;我告诉你我要gān什么！&rdo;林城步压着嗓子，瞪着元午，&ldo;今天要不是大头在，我现在就把你给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