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和提姆面对面坐在卡座里。
日式寿司店最经典的座位在吧台，可以看到寿司师傅是如何制作寿司的。但考虑到他们两个是出来玩的，他们选择了稍微靠里的卡座。
他们点了一份双人套餐，就坐在卡座上等餐送过来。
服务员给他们端来了免费的柠檬水，透明的杯子上飘着一小片碧绿的薄荷叶。
杰森握着杯子，叼住吸管，“我们离开哥谭的时候，你说你快要回去了。”杰森的牙齿碾着吸管，目光落到提姆身上，一下子又缩回来。
提姆轻轻抿住嘴，“事实上，我可能这几天就要走了。”
“啊？”
其实也不算惊讶，江户川乱步提醒过他，但是乍一听到，杰森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虽然他在异世界有了很多朋友，但提姆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和杰森在同一个地方长大，那些哥谭玩笑、蝙蝠笑话、超级英雄的秘密，只有他能听得懂，只有他能迅速接上杰森的脑回路。
杰森自认为不是畏手畏脚的人，可是一想到要对提姆坦白自己的内心，心底里就总是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冒出来，碍手碍脚。
他害怕提姆其实不喜欢男生，又害怕未来的自己殴打过提姆让他不能接受，还害怕提姆只是把自己当兄弟，自己却对他抱有别样的感情。
但是现在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摆在面前最重要的难关是，提姆马上就要走了。
是现在就告诉他，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还是隐瞒下去，反正时间会代替他做出选择。
杰森艰难地思考。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变化多端了，侦探从中窥测出了一星半点的内容。他敲敲自己面前的桌子，“想要应聘《周六夜现场》的主持人，只有丰富的表情是不够的，你要说话才行。”
嗯？
杰森抬头，提姆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抱歉，我不是故意走神的。”
“我原谅你。”提姆说，他歪头看过来的样子太可爱了，杰森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像是一颗泡腾片，在水底下咕噜咕噜冒着气。
提姆笑了下，将手伸过来，他伸手的动作很慢，给足了杰森逃跑的时间。
杰森第一反应是想要把手缩回来，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还是某种应激反应，让他僵硬地待在原地。
终于，提姆的手横跨整个桌面，盖在他的手上，虚虚拢着。
“呼。”提姆松了口气，“总算握上了，”他笑了下，“我都做好准备你会缩走了。”
两只手松松地叠在一起，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皮肤传来的温度，暖烘烘的。这温度好似顺着手腕往上爬，钻进衣袖，攀上脖子，于是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杰森张开嘴，他想说什么，但实在想不出来说什么。于是他闭上了嘴，专心听提姆说。
“如果说不出来，不要紧，”提姆慢慢地说，他的声音很轻柔，“我明白了，我会给你时间。”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杰森想。
提姆一眼看出他心里想的什么，盖住杰森的手试探性地加大力道，见杰森没有动弹，他好好握住了杰森的手，“你总有一天会回去，在托马斯的哥谭，我已经确认过了，我们身处同一个宇宙。”
“是的，”他弯弯眼睛，“你就是我的‘大红’。所以我们时间还有很多，等到你回哥谭之后，我们可以好好约会。我发誓我回去之后会先搞定布鲁斯。”
提到布鲁斯，一直以来紧绷的暧昧气氛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