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王爷原本想借助张文真之手,破除许斯纯身上凝聚着的强大气运,奈何张文真蠢钝如猪,计划不知不觉间付之东流。
他感受到自己在白苏身上的禁|忌诅咒,现在隐隐有松动的迹象,对方游荡在外的神魂,马上就要聚拢成形。
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啊。
孙王爷与一般的江湖术士,修道潜修之人完全不同,他没有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想法。
恰恰相反,孙王爷做梦都想攫获更多钱财,横征暴敛,富甲一方。他太想夺走许家的一切,据为己有了。
若非孙王爷怀抱着这种诡秘念头,单凭张文真捏在手里的区区一份救命之恩,哪里能够指使得了他?只不过张文真的请求,刚好给了张文真可乘之机,让他自以为找到海云市许氏家族的一丝破绽。
说到底,孙王爷和张文真,也只是相互利用,狼狈为奸罢了。
如今,张文真出师不利,辜负了孙王爷的期望,他知道,自己是时候走一趟,正式会一会许斯纯了。
……
绿茵丛丛,翠绿可爱,白色栅栏将外界紫陌红尘隔开一角,一朵朵粉粉紫紫的花,密匝匝地堆在篱笆下,时不时被秋千上荡过来的白色衣角划过。
一身藏蓝长袍,长相瘦削单薄,邪气外露的青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轻轻松松地翻墙走了进来。他阴沉着眉眼,扫视了远处主宅一眼,见偶有佣人穿梭往来,都忙着手头上的工作,并没有注意到这里,便大胆地走到少年面前,掀起唇角,冷冷讥笑一声:“你倒有闲情逸致。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许斯纯的原阳之身,到现在都没有破?”
秋千上的少年顶着那张漂亮纯真的脸,表情却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一看到孙王爷,就禁不住抖了抖肩膀,畏畏缩缩地说道:“我,我也没办法啊,许斯纯戒心太重了,喝醉了酒也不允许别人近身……”
孙王爷着实看不上张文真这副猥琐模样,既然想做坏事,就别要狠得下心,下得去手。他可倒好,明明对白苏拥有的一切觊觎不已,却喜欢摆出不屑一顾的姿态,还经常诋毁白苏,认为他没有资格得到许斯纯的爱,动机不纯,仿佛他张文真才是许斯纯唯一良配。
打着为许斯纯好的名义,将对方蒙在鼓里,借机利用,成为自己跻身豪门的踏板。
妈的,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孙王爷厌恶地撇开视线,“没用的废物!我没看到许斯纯和白苏的魂体,他们去了哪里?”
张文真闻言厉声叫嚣,色厉内荏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最好对我客气点!”顿了顿,又说道:“许斯纯去公司了,白苏的魂体我看不到。”
孙王爷掐指算了算,眯着眼睛道:“也好,今天阴气浓重,鬼气上行,是个好日子。你带我去许斯纯的房间,趁他不在,我布下法阵。以后,你想让许斯纯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保证听话得很。”
张文真喜形于色:“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把佣人引开。”
……
孙王爷略微改动了一下许斯纯卧室格局,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变动之处,又将一些符箓朱砂,八卦木剑之类的东西,偷偷藏在几个角落里。
他这边忙得不可开交,一扭头却看到张文真闲闲地倚着门框,站没站相,有点慵懒和随性。
好像还悄悄翻了个白眼?
孙王爷顿时气塞:“你在做什么?”
张文真悻悻一笑,“不好意思,我有点犯困。”
孙王爷也懒得跟他计较,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道:“你下去陪许斯纯吃晚饭,别让他看出破绽来。”说完,他自己找了个衣柜,悄默声息地躲了进去·。
张文真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死变态。”
房门紧闭,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孙王爷在衣柜里,耐着性子等了半晌。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漫步而来,咔擦一声拧开了门。
孙王爷精神一振。
来了!
许斯纯没有开灯。
透过缝隙,孙王爷模糊看到一抹高大黑影,衣着光鲜,西装革履,不是许斯纯还能是谁?
对方背对孙王爷,慢条斯理地走到窗台边,点开了几个小家电。
很好。
对孙王爷来说,许斯纯的举动正中下怀,不偏不倚,恰恰位于他精心布置的阵法之中!
孙王爷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神色悲悯又得意,只怕这位威风凛凛的许氏公子,再过不久就要沦为傀儡了。
他捻指成诀,默默念动诅咒,一连串佶屈聱牙的术语从舌尖吐出。
许斯纯似有所感,僵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