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顿了顿，轻声说道，“她把岳山派当做是自己的家。”
牺牲苏果，保住自己，苏艾是愿意的。
他和她一起长大，知道她会愿意的。
听到乐清的肯定，大长老才满意地带着踉踉跄跄虚弱万分，一边还在关心他的身体的乐清一同回来，正见到了苏艾已经醒来，靠在了一个脸色怜惜，白衣都嗖嗖了的弟子的肩膀上，充满关切地看着自己和乐清。
他不复刚刚的凶神恶煞，勉强挤出了笑容对尚且还有利用价值的苏艾温和地说道，“阿艾，之前的事，我已经听你师兄说过了。你受苦了。早知道你会受苦，我们长辈就不该放你一个人面对穷凶极恶的魔教。”他叹了一口气，指着身后鼻青脸肿的乐清说道，“你受了委屈，我已经教训过你师兄。他没有保护好你，叫你小孩子家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欺辱，打他几巴掌都是轻的了。”
苏艾泪光盈盈地看着乐清，心疼万分。
她又哽咽地对大长老说道，“不是大师兄的错。都是阿果太狠毒了，作践师兄与我。”
她知道岳山派会对她和颜悦色，因为当初被苏夫人塞到井里去的时候，苏夫人就告诉过她。
江湖正道，无论是哪个门派收留她，都会对她千般好万般好，绝对不会刻薄她。
“既然是你师妹为你求情，我今日就饶了你。只是日后如果你再护不住你师妹，我一定会重重罚你！”大长老转头对乐清严厉地说道。
当看到苏艾充满了爱意地看着乐清，他突然心里一动。
岳山派日后执牛耳者迎娶苏神医的遗孤，那会叫江湖更加看重岳山派与乐清，倒是一桩有利可图的良缘。
只是保住老命才是更重要，他顾不得盘算乐清和苏艾之间的事，既然已经救下了弟子们，也不想进城在魔教的地盘丢人现眼，便想带着人离开。
可是刚刚从城门口处听到了一些消息的一个长老却脸色异样地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大长老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问道。
“大长老，有件事我觉得很要紧。”这人站在大长老的身边，撇了一眼正靠着一个师兄，目光却柔情蜜意地看向大师兄的苏艾，压低了声音对大长老耳语道，“我刚刚在城门口听人议论，原来这几日，苏果竟然在城中行医，为人免费看病施药不说，而且医术格外精湛，还引来了城中的几个大夫的推崇。”
见大长老一愣，继而诧异地看着自己，这人脸色凝重地说道，“之前都说苏家医书未必存在。可是现在我倒是相信的确有苏家的医书了。这苏果才多大，而且从前一直流浪江湖，没有人管教教导，却突然医术超群，几乎叫这城中病患小病的都药到病除，这会不会是医书的功劳？”
苏果又不是生而知之。
她高明的医术总得有个说法。
最可能的就是她学习了苏家医书上的医术。
“你的意思是，她学会了医书上的医术，所以现在才会医术超群？”大长老的声音也同样压低了，急切地看着这人问道，“她的医术高明到什么程度？”
“听说极为高明。城中那几位大夫都自愧不如，还听她传授了几天的医术。”这人便凝重地说道，“这苏家的确有几分门道。那苏果小小年纪，怎么就……”
“家学渊源罢了。苏家都有行医的天赋，苏神医当年也是少年时便声名鹊起，医术冠绝江湖。”
苏果聪慧，小小年纪就继承苏神医的衣钵并不叫大长老感到奇怪。
这世上从不缺少天才。
苏家乃是神医世家，血脉里就流着神医的血，苏果年纪轻轻就医术高超，这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那怎么苏艾不通医术。”那人郁闷地说道。
如果都是流着神医世家的血，妹妹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神医，苏艾为什么就对医术一窍不通？
难道这血脉还挑人么？
“废物而已。”大长老淡淡地说道。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改变了计划，又露出对苏艾的厌恶。
岳山派花了不知道多少真金白银养大了苏艾，谁知道她废物到连半点医术都不通，白瞎了岳山派的抚养，还有他想要给岳山派养出一个门派神医的期待。
而如今，倒是苏果成了被人交口称赞的神医。
如果是这样……大长老不由沉吟了起来。
当初想要强行掳走逼迫苏果，是因为她和苏艾一样没有价值，除了医书一无是处。
可是既然苏果已经成了能治病救人的神医，大长老现在又迫切地需要有人救他的老命，那对苏果的态度就不能强硬了……他得求着她，软语相求，求苏果给他看病，苏果真的能救他的命的话，那在苏家姐妹之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苏果。
苏家遗孤是一对姐妹，可是这对姐妹却并不和睦……想当初他本想舍弃苏果，把苏艾留着给岳山派当一个活招牌。
可是现在，显然苏果更有价值。
至于苏艾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本来白养着本来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