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桁嗤笑了声,两条被军靴包裹的大长腿往前一伸,“你这是看开了?”
左云楼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色半框眼镜,“敖桁,你想活久一点吗?”
敖桁动了动脖子,粗壮的颈骨随之发出咯哒声,“你这不是废话么,谁不想活?”
“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年呢?”
本来漫不经心地敖桁一下子就将目光转了过来,苍绿如狼的眸子眯起。
但从他这角度,只能看见左云楼镜片上反射出来的白芒。
敖桁问:“你找到了抑制曙光副作用的办法?”
左云楼只是笑着将问题反踢回去,“你觉得研究院研究了数百年都没结果的事,我能用那十几年解决吗?”
苍绿色的眼睛沉沉,敖桁并不相信左云楼会无缘无故提起曙光,也不相信对方如果没办法,他的状态还会这么良好。
从挑起这个话题开始,左云楼就没想过能凭三言两语将敖桁绕过去。
当然,他本来的目的也不在于炫耀。
“敖桁,我发现了一种特别的药剂,辅佐云白石在特定条件下有奇效。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左云楼笑问。
燕宁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等睁开眼,看到一面白花花的顶板。
“体温为369c,判断机体体温正常。”旁边有机械音响起。
燕宁眨了眨眼,正以为自己在做梦,视线里出现一张俊美无匹的面容,哪怕是从仰视这个死亡角度,依旧清贵好看得紧。
“先生?”燕宁认出了人。
下一刻他就被左云楼从疗养舱里捞出来。
在疗养舱打开时,疗养液已经被蒸发得一滴不剩,燕宁这会儿身上是干爽的,也就方便了左云楼直接给他套上毛衣。
年轻的护士站在旁边,看着在议会里手握重权的男人,亲手给那黑发黑眼的少年穿上毛衣,随后又把人裹进大棉衣里,心里是止不住的羡慕。
“先生,我们现在能回去了吗?”燕宁眼睛亮亮的,他现在已经没感觉不舒服了。
没有不舒服,不用打针!
真好。
年轻护士适时开口,“可以回去,但之后请注意保暖,不要吃生冷的食物,如果病情出现反复的情况,请及时就医。”
也是这时燕宁才发现旁边还有人在。
年轻的护士面容姣好,笑容温柔,燕宁对她弯了弯眸子,黑白分明的眼跟浸在泉水里的黑玛瑙一样。
“谢谢。”
纯粹的善意,干干净净的,一如少年漂亮的眉眼。
年轻护士心里一阵鸡叫,但面上稳的一批,“不用谢。”
先前把人捞起来后,左云楼是将人放在疗养舱上头的。
穿好衣服后,燕宁就想从疗养舱上下来。
但这时他忽然发现——
没有鞋子!
脚上就一双袜子。
燕宁呆了呆。
努力回想,好一会儿才想起先前出来时太匆忙,他还没来得及穿鞋子。
就在燕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时,腰上一紧,紧接着他整个腾空。
他惊了下,下意识地攀住左云楼的肩膀,以此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