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梨擦擦眼泪，退出他的怀抱，“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
说完便朝院子走去，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谢言看着自己的胳膊，衣服上还有她留下的水痕。
刚才只觉得烦，现在却有些同情了。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孟梨陡然停下脚步，一脸意外。
“你想进来？今天不用去工作吗？”
“我口渴。”
他说完便目视前方，径自超过她走向院子。
孟梨连忙跟进去，为他打开门。
夜色很黑，所有物品都只剩下一个朦胧的影子。
《倒计时》里的时间跟现实世界是同步的，以前一到晚上为了节省晶核，孟梨就会下线，省得什么都看不见，用晶核电灯太浪费。
如今想用都没得用，她摸着黑去打井水，仍然惦念着被抢走的晶核，心疼得像刀割。
“给你，喝冷的吧。这么黑，我可不想生火哦。”
一只大瓷杯被递到谢言手中，井水冰冰凉凉。
孟梨坐在井盖上望天，时不时叹气一声。
谢言喝了口水，水质是纯天然的甘甜，明明都是h2o，喝起来的感觉与现实世界的瓶装水就是不一样。
游戏里这种悠闲的生活，不会维持太久了。
他看向旁边的女孩，十分怀疑过段时间是否还能见到她。
“我是不是很笨？”
“……”
“我根本没打算过要玩《倒计时》的，是一开始粗心大意，光图便宜没仔细看，把《小世界》买错买成了它。我这种人怎么适合末日生存游戏呢，还妄图靠它赚钱生活，真是不自量力。”
她低垂着头，脸上有几分自嘲。
谢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
“你知道这款游戏目前的玩家生存率是多少么？”
她迷茫地抬起头。
“百分之六十三。”
谢言道：“注册过的玩家数量总共是三亿三千八百七十七万，你活到现在，已经比整整两亿人都厉害。”
孟梨很有自知之明。
“可我靠得又不是实力，我一只感染者都没有正经对付过，完全凭运气罢了。”
“运气本来就是实力的一种。”
谢言说：“有些人从小到大成绩名列前茅，硕士博士博士后，看起来全凭努力，其实本就出生在拥有学习氛围的家庭，这是运气么？有些人白手起家，每一笔生意都靠自己去拉，最后积累下巨额财富。可要是没赶上好时运，那些生意还有得做么？行业没有前景，他再努力又如何？有些人另辟蹊径，逆流而上，看似卓尔不凡，可你又怎么知道，不是运气让他灵光一现才想到好主意的？”
谢言看向远方，那里有一棵大树，在夜色底下像位沉默的巨人。
“在我看来，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都是成功者。”
孟梨犹如被人弹了个脑崩儿，本来被沮丧萦绕的大脑陡然变清醒。
“结果才重要么……可是全世界有多少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如愿以偿。”
“努力不一定成功，放弃必定失败。”
她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后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