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她,她从小爹娘双亡,我娇惯坏了,这会儿使性子呢,过阵子就好了。”这老者笑道。
苏凌这才点了点头,忽的想起他方才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另有深意遂道:“敢问老先生,为何方才看我眼中似有他意,莫不是我身体还有什么问题么?”
那老者想了想,摇头叹息道:“罢了,总是要让你知道的,你如今虽然看起来无甚大碍,然而气血淤阻体内,难以运行,那大包便是血积累在那里形成的。我虽用了一些手段,让你苏醒,但这血脉不打通,怕是。。。。。。”
“怕是性命依旧难保啊。”那老者不再隐瞒。
苏凌闻言,竟似早已料到,脸上不悲不喜,心中也无甚波澜,一路走来,从宛阳到启垕,他看了太多死亡,如今轮到自己,他似乎不怎么怕了。
那老者想了想又道:“其实,也不是必死,我这药确实有用的,但是缺了一味最重要的药引,没有它,功效十去七八,虽然这样,但这其他的药或许有效,只是成与不成,还是要看你的造化了。”
苏凌点了点头,平静道:“如果不成,我还能活几日?”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多则半月,少则十天之内。。。。。。”
苏凌点了点头,兴许是累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老者站起身来,叹息了一声,转身要出去。
苏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不知老先生可否告知大名,还有您孙女的芳名,总也让我在死前知道谁救了我。”
老者点点头道:“老朽张神农,是这南漳郡神农堂飞蛇谷的大夫,我那孙女名叫张芷月。”
苏凌点了点头,喃喃的重复道:“张神农、张芷月。多谢了。。。。。。”
接下来几日,苏凌见到了杜恒,杜恒已然完全康复,两人相见抱在一起,眼泪婆娑,杜恒索性搬到了苏凌住的屋中,这样方便照顾苏凌。
苏凌的身体似乎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竟能自如下床走动,但是他胸前的大包反而越发的大了。
这便是所谓的回光返照?苏凌心中暗想,但却没有告诉杜恒自己的时日无多了。
这绿衣少女每日都来,将手中的草药放下就走。从来不理苏凌,只是偶尔杜恒不在,她才将药粉洒在碗中,用水化开,又扶了苏凌起来,看着他把药喝完。仿佛监督一般。
只是苏凌如何跟她说话,她都一句话都不搭理。
这些日子,杜恒从谷里回来,多少打些野味,叫上张神农和张芷月,几人围坐在院中吃了,望着漫天的星斗。
张神农总是要给苏凌搭脉,只是搭过脉后,仍旧摇头叹息。杜恒问时,他只推说无碍,原是苏凌早已交待,千万不可对杜恒说出实情。
苏凌有时再想,如果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或许也是好的。
只是自己还是要死了。
他心中悲哀,却不说出来。话也见少。
杜恒看出来苏凌似乎心事重重,以为他觉得自己受伤拖累了去京都龙台城的日子,当下安慰道:“等你病好了,养的壮实了,咱们再一起去龙台。不着急的。”
苏凌只缓缓点头,喃喃自语道:“是的,不着急不着急。”
这一日,怕是觉得苏凌憋闷,杜恒提议搀扶着苏凌去谷中转转,散散心总是好的。
苏凌点头,两人在谷中缓缓漫步,眼中美景皆画,好一个神仙幽谷。
苏凌忽的想起来什么事,对杜恒道:“杜恒,你可知道张芷月住在哪里?”
杜恒道:“前面不远,左拐的竹屋便是张芷月的住所,怎么你想去看看,她可从不搭理你。”
苏凌道:“不管如何,她总是救了咱们,再者是咱们惊了她宠物的吃食,总得去道歉感谢一下,你扶我去吧。”
杜恒点了点头,扶着苏凌吧、朝着张芷月的房间去了。
两人走到她的门前停下,却感觉古怪,大白天的,那张芷月的房门却紧闭着。
细细听去,里面竟有嘶嘶之声,还有张芷月格格的笑声。
苏凌觉得奇怪,刚想上前敲门,那门却自己开了。
苏凌刚想看去,却见那门缝之处,竟然露出一个东西。那东西一身墨绿,细眼幽光,张着血盆大口,嘶嘶的吐着半米多长的信子。
苏凌看得清楚,这正是一条通体墨绿,头大如斗,浑身冒着冷气的大蛇,那蛇神虽然盘着,但盘了数道弯,若全数伸展,怕有十几丈长。
那墨绿大蛇见有了陌生人,似乎也受了惊吓,整个身子撑起,做出攻击姿态,嘶嘶的叫着,下一秒便要将苏凌和杜恒吞了去当点心。
“妈呀——”一声,苏凌栽倒在地,吓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