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晚风浮荡于角斗场上空。
余秋沉默。
姜姜松开手，她低头看着掌心里出现的口子，嘴角微微上扬。
獙獙连忙围了过来，它抬起爪子，又收回。
姜姜准确无误的喊出他的名字。
余秋忽然笑了，他今晚，打算跟南家的掌灵人同归于尽。从未想过，短刃上会沾染姜姜的血。
收回刀，他看着上面缓缓滑落的血痕，伸手触摸。
温热的血。
三百年了，他第一次离自由如此之近。
余秋手掌向下，缓缓吸收短刃上的鲜血。他的身体随风飘出一缕缕白色烟雾。
束缚越来越轻。
南殊荣震怒：“余秋！！你在做什么！！”
话音轻颤，任谁都能听出深藏的惊惧。
不可以！余秋是他的战灵，是南家最强的战灵，怎么能破除禁咒恢复自由？！
饕餮看着余秋，眼里有警惕，也有同情。
警惕的是，白虎嗜血好战，不服约束，一旦挣脱锁链若是发起疯来，现场无人能制止。同情的是……堂堂一方神兽，却被人身禁锢、不得返回虚界，为奴三百年！
南殊荣“借”得最多的，便是白虎的灵力。
孟新君比赛时，口中的“杀伐之主”，也是白虎。
饕餮吞食得那股飓风，它一下子便品尝出有四灵白虎的味道。
姜姜大概那会儿感应到了。
或者更早……
但不管怎么说，白虎接受了姜主的“好意”，至少今夜不会为难她。真正与它有仇的，是南殊荣。
短刃上的鲜血被吸噬得一干二净。
余秋身上如烟雾一般的气体越来越明显。
他的头发也变成了银白色。
手中的短刃消失，他回过身缓缓地走到姜姜面前。
“我一直都很厌恶这具躯体。”
他缓声道：“三百年来，我以‘人类’的身份生存，无人识破我原本的面貌。”
“我现在终于可以摆脱这具□□了。”
“谢谢你。”
“至少，我以人类的身份做的最后一件事，没有违背我的心。”
余秋用白色的手帕将姜姜的掌心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