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存向来不是伤春悲秋的性格,他的记忆停留在16岁那一年,但是岁月赋予他的东西依旧在他的灵魂里留下了痕迹。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即使没有那些记忆,聂存也知道16岁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是不一样的。
越野车穿过高楼大厦,穿过跨海吊桥,渐渐驶进一个充满绿意的地方。
钢筋水泥构成了大都市的骨架,而难得的绿意是另一个阶层才能尽情拥有的东西。
这片区域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只有风情各异的独栋别墅。
越野车在一个四层白色欧式别墅前停下。
雨依旧在下着,夜晚黑沉的天幕仿佛要倒垂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聂存走进这间灯火辉煌的庭院,领他进来的黑西装停在别墅门口,对聂存说道:“你自己进去就行。”
他从上到下看了一眼聂存的衣着,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但这个面容周正神色冷峻的黑西装只是微微张了张嘴,然后就转身走掉了。
聂存看了一眼脚上泛黄的球鞋,犹豫了一会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以为这里会人声鼎沸,一
片酒池肉林,没想到里面竟然安静的很。
偌大的客厅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整齐干净的像是样板间,如果不是浅灰色真皮沙发上扔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聂存可能以为这里没有人居住。
他踌躇了一会,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
他看了一眼沙发,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坐下还是这样一直站着。
就在他纠结的侍候,一个裹着白色浴袍的年轻男人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在楼梯上很随意的往聂存这瞥了一眼,即使是很随意不含任何意味的一个眼神,他身上非常强大的气场还是给了聂存很大的压力。
聂存站在茶几旁边,双手略有些僵硬的垂在身侧。
说实话,替身这个职业一听就不怎么正经,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时锋镝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站在茶几旁边的青年。
他这些年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穿这么破旧的衣服来到他面前。
这个世界上穷人很多,但这些人的世界对于时锋镝来说相当遥远。
他吃过很多苦,但贫穷的滋味还真没尝过。
时锋镝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微仰着头看向聂存的脸。
这是一个很瘦的青年,有一双很长很直的腿和一截漂亮的窄瘦的腰。
他的脸庞干净俊秀,发丝乌黑,肤色苍白,眼珠是非常浅淡的琥珀色,嘴唇的颜色也很浅,只覆着一层很淡的血色。
时锋镝看着那双淡琥珀色眼珠,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长相只有三分相似。
可是这双眼珠,却和那个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