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伺候好吧。
而宴会厅中,婢女们被找了各种由头屏退出去,只剩下主客二人。
笑话已经讲完,看起来是贬损实则是关怀的话也说了差不多,该说正事了。
棠公主轻轻剥开一颗烤红薯,把甘甜的瓤用勺子挖开放进粉瓷小碗,眉梢微挑道:“本宫这里比之节度使府,哪里更暖和些?”
不管陈琉璃愿不愿意,李棠请白夜容安排日常巡街的羽林卫对郡主府多加看护。于是她一回来,便知道了当街打宠妾的事,知道了陈琉璃去看望林奕,知道林奕夜闯郡主府,又失魂落魄地回去。
他们已经不仅仅是熟人。
李棠也不想伤害陈琉璃。
千算万算,不知道这里还有一颗乱棋。
李棠心中五味杂陈。
陈琉璃顺手捏起一只温热的木勺,把瓷碗里的红薯瓤挖走满满一勺,大口吃下,慢悠悠道:“他那里更暖和。”
李棠把瓷碗挪回自己这边,抬眼看着她。
宴会厅没有旁的人,袅袅熏香从醉蝉铜盅内缓缓升起,是幽冷的梅花味道。
陈琉璃伸长胳膊再挖一大勺,继续夸林奕:“人家府中可不用走到厅子里,是拿轿辇抬着;哎呀那小手炉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炭,没半点烟,两个时辰都不会凉;府中开满鲜花,难怪林大人每日都换新的花戴;这大冷的天,竟然有西瓜吃。不过地龙烧得太热,的确是需要吃些西瓜降火的……”
“陈琉璃!”李棠把瓷碗顿在桌面上打断她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缓了缓道,“挑夫婿是要擦亮眼睛的。”
“本小姐的眼睛亮得很。”陈琉璃翻了个白眼。
李棠心中微滞,手中小勺停在空中,丹唇微张,却又停下。
她看到陈琉璃猛灌一口红茶,用帕子擦拭着嘴角,眼睛忽然红了。
无需多言,她知道了。
知道林奕要做的事,也知道李棠不会放过。
碗中的烤红薯凉了。这东西热的时候好吃,只要凉了,便会伤胃。
李棠的手轻轻摩挲碗沿,不再遮掩:“你知道的吧,我是要做事的。”
陈琉璃“嗯”了一声。
大婚之日运筹帷幄平定谋逆案,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她是要做事,还是天大的事。
女子做事本就不容易,所以琉璃决定就算不能做李棠的助力,也不能是绊脚石。
“那个林奕……”李棠在心中琢磨着措辞,最后还是决定对她坦白,“本宫要除掉。”
劫狱或者有可能谋逆,自然是要除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