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对方海誓山盟是自己良人郎君,却如今一朝生变就要弃如敝屣。
但是在李棠心中,这没什么好意外的。
户部尚书府之前是德妃和燕王一党,所以愿意弃嫡公主而娶德妃女儿。但如今燕王谋逆,他们为了择干净自己,自然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李棠俯身捡起地上的匕首递给李杏,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我姐妹一场,如今既然你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不妨一刀杀了我为你母兄报仇雪恨。这之后你和李城暮一起入死牢吃馊饭,死得其所心里干净。”
李杏手指并拢去握那刀,却几次三番无法抓牢,只好双手合拢把匕首捧在手心。
李棠又道:“再或者,你可以给德妃送葬,可以为李城暮烧冥纸,但你自己去做父皇的好女儿,认清身份,明年春天嫁入户部尚书府,安稳过日子。这日子或苦或甜本宫不能替你,但你能活着。”
死?还是活着?
众人敛息而待。
阿萝紧张跪地挨着李棠,似乎随时准备为她挡刀。而白夜容却看一眼李杏,手握刀柄没有动。
没有动,却又随时可以一击毙命。
对方虽为皇女,在他眼中却似乎可以随时诛杀。
李棠示意他们离开,再次看向李杏道:“想好了吗?”
豆大的汗珠从李杏额头掉落,打湿细碎的刘海,在鼻翼间滚落坠入泥土。李棠静静地等着,她红色的归宁礼服不薄,可以刺透,若用力些,甚至可以刺穿她的心脏。
“啪嗒”一声,李杏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她抬手捂脸痛哭出声。
“李杏,”李棠没有安慰她,轻轻站起身道,“人生的道路有很多条,从今往后,不要再挡本宫的路。”
她说完转身离开,而阿萝和白夜容迅速随侍在侧。李棠抬头看了看,宫中梧桐叶已经落尽,冬天快到了。
出了后宫来到皇城,这里是六部大臣处理日间公事的地方,便能看到身着各色官服的官员穿梭不停。
有些品级高的远远看到李棠,便迎上前问候。更多的只是抱着厚厚的文书匆匆走过,眉宇间或恭谨或清高。
白夜容始终不远不近跟随在李棠身后,而李棠,在这些官员中耐心地搜寻着什么,终于眼睛一亮唤道:“林大人留步。”
前面身穿常服头簪红花的江南西道节度使林奕正从兵部大